向羽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那副大角,咂咂嘴:“哦,熬胶得敲碎啊……那行!我明白了!”
向羽捡起一块旁边地上的坚硬石头,对着一个角叉比划了半天,用力砸了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鹿角应声而断,断口处露出里面灰白色、带着细密孔洞的骨质。
“嘿!还真挺脆!”向羽这下放心了,也不再心疼,开始手脚麻利地“乒乒乓乓”敲打起来。他把鹿角敲成大概巴掌大小、方便装袋的碎块。
陆阳则在一旁,仔细地从那堆鹿角里,挑出了四五副特别完整、主干粗壮、分叉形态优美的大家伙。
这些他打算完好无损地带回去,心里盘算着,用这些天然的鹿角做两把椅子,当年皇太极和乾隆都用鹿角做过鹿角椅。
他前世和一个老木匠学过怎么做。那做出来可老漂亮了。
两人分工合作,效率很高。没多久,就把大部分鹿角都处理成了碎块,装满了带来的七个大麻袋。
得有一千四五百斤,那几副完整的珍品,则用绳子仔细捆好,单独放在一边。
看着鼓鼓囊囊的麻袋和那几捆完整的战利品,向羽擦了把汗,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嘿嘿,阳哥,这下咱们可真是发了一笔横财啊!这可比撵着鹿屁股跑轻松多了!”
“这才哪到哪。”陆阳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再次投向山谷深处,“记住这地方。明年,后年,咱们还来。这聚宝盆,够咱们吃好些年的。”
“必须记住!这地方就是咱的银行了!”向羽用力点头。
两人休息片刻,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鹿角碎块和那几捆完整的珍品,陆阳和向羽都知道,光靠两人肩扛手拎是绝无可能把这些鹿角弄下山的。
“得做几个爬犁。”陆阳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扫向四周的树林,“不然咱俩得跑断腿。”
“对!做爬犁!”向羽立刻响应,摩拳擦掌,“这活儿我在行!”
两人说干就干,在山谷里寻找合适的材料。
两人合力放倒一棵小树。削去枝杈后。开始用绳子固定爬犁。
大约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三个简陋但结实的爬犁就制作完成了。两个大些的给人拉,一个小巧些、更轻便的给狗拉。
“嘿!成了!”向羽拍了拍其中一个爬犁,试了试牢固程度,满意地点点头,“够结实,拉这些角没问题!”
陆阳也检查了一下捆绑处,确认无误。他先把那七个装满鹿角碎块的麻袋分成三份:三个小一点麻袋放在狗拉的爬犁上,另外四个大一点的麻袋平分到两个大爬犁上。
那几副精心挑选的完整大鹿角,则用绳子牢牢固定在陆阳拉的那个大爬犁最上面。
“黑虎,黄盖,戴宗!过来!”陆阳招呼三条猎犬。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特制背带,那是用厚帆布和皮子做的,类似马车的套具,可以分担拉力,不会勒伤狗子。
三条狗似乎明白要干活了,顺从地让陆阳给它们套上背带,连接到那个小爬犁上。黑虎站在最前面,作为头狗掌控方向,黄盖和戴宗一左一右在后面助力。
“咱们也准备出发。回家!”陆阳一声令下,两人同时用力,肩膀和腰腿一起使劲,沉重的爬犁开始缓缓在雪地上移动,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黑虎听到指令,低吠一声,率先发力,绷紧了绳索。黄盖和戴宗也立刻跟上,三条狗齐心协力,拉着载着三个麻袋的小爬犁,稳稳地跟在了陆阳和向羽后面。
回去的路,因为有了明确的方向,不需要再像来时那样追踪绕路,理论上会快很多。
但拖着沉重的爬犁在积雪的山路上行走,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刚开始的一段下坡路还算顺利,爬犁在重力作用下自然滑行,两人三狗只需控制好方向和速度即可。
但遇到平坦路段或缓上坡时,就全靠人力和狗力硬拉了。
“嘿——哟!加把劲啊!”向羽喘着粗气,喊着号子给自己和狗子们鼓劲。
陆阳还要时不时回头看看狗子们的情况,见它们虽然吐着舌头喘气,但依旧卖力地拉着,心里既心疼又欣慰。
走一段,就得停下来歇歇。两人找个背风的地方坐下,喝口水,啃几口冻得硬邦邦的油饼补充体力。也给狗子们喂点水,摸摸它们的头以示鼓励。
“阳哥……你说……咱们这像不像……老林子里的……运材队?”向羽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开玩笑。
“像……而且咱们运的……比木头还值钱……”陆阳也笑着回应,汗水从额角滑落。
歇够了,继续上路,离家的方向也越来越近。
“看见家了!快到了!”向羽兴奋地喊道,仿佛又注入了一股新的力气。
月色清冷,洒在寂静的屯子里,家家户户的窗户都黑着,只有屯子里零星几声狗叫声。
陆阳和向羽,连同三条累得呼哧带喘的猎犬,拖着沉重的爬犁,终于停在了陆阳家的院门口。
“可算到了……”向羽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雪地上,靠着爬犁,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
陆阳拉着四百多斤东西走了快十多个小时山路,就他这体格也累得够呛,但他还是强撑着,先解开了黑虎它们身上的绳索,轻轻拍了拍它们的脑袋:“辛苦了,老伙计们,回家就能歇着了。”
三条狗懂事地蹭了蹭他,然后便瘫在院门口,吐着舌头,连摇尾巴的力气似乎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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