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檀香味比往日更浓些，是柳红妆特意添了新的檀香木，说能安神。可此刻，这香气却压不住空气中的几分凝重。
秦沧坐在书桌旁，指尖摩挲着《大唐凶拳录》的封皮——这是他亲手誊抄的基础篇，上面记录了“山根立”“大唐凶拳”“不动神拳”等功法，字迹工整，还在关键发力点旁画了简单的示意图。他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柳红妆，她眼眶红红的，手里攥着一个叠得整齐的粗布行囊，指尖都泛了白。
“红妆，”秦沧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要走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归期不定。”
柳红妆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却还是强忍着哽咽，把行囊递到他面前：“首领，这是我给您准备的干粮，还有两件厚衣裳，路上冷……您要是想回来，就……就早点回来。”
行囊里的干粮是她连夜烤的麦饼，裹了油纸，还放了几块糖；厚衣裳是用新的棉布做的，针脚细密，袖口还缝了暗袋，能放些小件东西。秦沧接过行囊，入手沉甸甸的，不仅是衣物干粮的重量，还有柳红妆的牵挂。
他把《大唐凶拳录》基础篇放在桌上，推到柳红妆面前：“这拳谱你收好，交给赵虎。若日后乱世再起，让他凭这拳谱练兵护民——咱们练出的兵，要护的是百姓，不是权贵。”
柳红妆含泪点头，双手接过拳谱，像捧着什么珍宝：“首领放心，我一定交给赵虎，绝不让它丢了。”
这时，书房门被推开，赵虎走了进来。他穿着平时的劲装，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小木盒，里面放着的，正是那枚泛着幽蓝光泽的玄铁刺。他看到桌上的拳谱，又看了看秦沧手里的行囊，瞬间就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首领，您要……”
“嗯，”秦沧点头，站起身，把行囊斜挎在肩上，“大唐的事，就托付给你了。护好红妆，护好百姓，别让我失望。”
赵虎单膝跪地，双手捧着木盒，声音坚定：“首领放心！只要属下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乱世再临，绝不会让红妆姑娘受委屈！”
秦沧走上前，从木盒里取出玄铁刺。刺尖的幽蓝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穿越前那夜的寒星。他捏着玄铁刺，走到书房中央——这里是第一次穿越时倒下的地方，空间波动最容易被引动。
“赵虎，按约定来。”秦沧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平静，“对准心脏，别犹豫。”
赵虎站起身，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这玄铁刺淬了化功散，也知道秦沧要靠它撕裂空间，可真要亲手把毒刺刺入首领的心脏，他还是忍不住心慌。
“首领，您……您真的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秦沧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动手吧，别耽误时间。”
赵虎深吸一口气，握紧玄铁刺，走到秦沧身后。他闭上眼睛，回忆着秦沧之前说的“要快、要准，让毒刺瞬间穿透皮肤，引动归墟体”，然后猛地睁开眼，手臂发力，将玄铁刺朝着秦沧的心脏位置刺去——
“噗！”
玄铁刺瞬间穿透了秦沧的粗布衣裳，刺入皮肤。刺骨的疼痛瞬间传遍秦沧的全身，化功散的阴寒气息顺着刺尖蔓延，想要瓦解他体内的力量。可秦沧早有准备，在毒刺刺入的瞬间，他猛地运转归墟体！
丹田处的淡金色漩涡瞬间苏醒，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心脏位置传来，不仅挡住了化功散的侵蚀，还顺着玄铁刺，疯狂吸收里面的能量。赵虎感受到手臂传来的吸力，没有犹豫，立刻运转体内的内力，顺着玄铁刺传递过去——这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用赵虎的内力辅助，让归墟体的吸力更强，更容易撕裂空间。
“嗡——！”
能量在秦沧体内疯狂碰撞，归墟体的淡金色光芒从他的皮肤下透出，将他整个人笼罩。书房里的空气开始扭曲，桌面上的纸张被无形的力量掀起，在空中旋转；墙角的炭盆里，火星被吸得飞起，像一颗颗小流星；连书架上的书籍，都开始微微震动，发出“哗啦”的声响。
秦沧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能量越来越强，像要冲破身体的束缚。他咬着牙，强忍着心脏处的剧痛，全力催动归墟体，引导能量朝着胸口的玄铁刺汇聚——
“咔嚓！”
一声细微的碎裂声响起。秦沧低头看去，只见胸口的玄铁刺周围，空间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微的裂缝。裂缝很细，像头发丝一样，却泛着幽紫色的光，与他第一次穿越时看到的空间裂缝，一模一样！
“空间裂缝……成了！”赵虎激动地喊道，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幽紫色的裂缝，忘了呼吸。
柳红妆站在一旁，双手捂住嘴，眼泪不停地掉，却不敢出声，怕打扰到秦沧。她看着那些幽紫色的裂缝，看着秦沧身上的淡金色光芒，知道首领要走了，却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平安。
空间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幽紫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将整个书房都染成了紫色。秦沧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裂缝中传来，想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最后看了一眼柳红妆和赵虎，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依旧坚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大唐百姓——我会回来的。”
话音未落，秦沧不再抵抗裂缝的吸力，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起，朝着幽紫色的裂缝飞去。赵虎和柳红妆想要伸手抓住他，却只抓到一片空气。
玄铁刺从秦沧的胸口脱落，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空间裂缝中的吸力越来越强，书房里的桌椅、书籍、炭盆，都开始朝着裂缝飞去，却在靠近裂缝的瞬间，被空间力量碾碎，化为齑粉。
秦沧的身影渐渐被幽紫色的光芒吞噬，最后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随着他的消失，空间裂缝开始缓缓闭合，幽紫色的光芒渐渐减弱，书房里的空间波动也慢慢平息。
当最后一道裂缝闭合时，书房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掉在地上的玄铁刺，和站在原地，泪流满面的柳红妆与赵虎。
赵虎走上前，捡起玄铁刺，紧紧攥在手里。他看着秦沧消失的方向，单膝跪地，声音哽咽却坚定：“首领，属下等您回来！”
柳红妆走到书桌旁，拿起那本《大唐凶拳录》基础篇，轻轻抚摸着封皮。她知道，首领去了一个遥远而危险的地方，去为他的弟子们复仇了。她会守着这本拳谱，守着这个书房，等着他回来——就像等着远行的亲人，总有一天会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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