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风卷着黑色毒瘴,拍在圣光屏障上发出“滋滋”轻响。淡金色的光罩如同一层薄壳,将秦沧一行人护在中央,光罩表面不断有细小的黑痕浮现,又被露西持续注入的圣光悄然消融。脚下的黑水洼泛着油腻的光泽,洼中泡着半腐的鹿骨与鸟骸,骨头缝隙里缠着几缕干枯的黑丝,像是藤蔓褪下的残衣。
“都跟上,别踩离光罩范围!”里昂的声音透过毒瘴传来,带着几分沉闷。他握着圣光枪走在最前,银甲表面反射着微弱的光,勉强刺破不足三米的能见度。两侧的枯树歪歪扭扭地立着,树干上缠绕的黑色藤蔓如同僵死的蛇,表皮布满凸起的疙瘩,在毒瘴中若隐若现。卡鲁扛着墨石斧走在队尾,时不时用斧刃拨开垂到面前的枯枝,嘴里嘟囔着:“这鬼地方比传说的还邪乎,藤蔓都长得像死人肠子。”
刚深入毒瘴林约一百米,前方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一名骑士的铁靴不慎踩断枯枝,惊动了缠在树底的藤蔓。原本静止的黑藤猛地抽搐起来,如同被唤醒的毒蛇,末端分裂出无数细小的触须,带着倒刺的藤身“唰”地弹起,直奔队伍两侧的骑士缠去!
“小心!”秦沧刚出声警示,两名靠外的骑士已被藤蔓缠住小腿。黑藤上的疙瘩瞬间破裂,渗出粘稠的墨绿色汁液,汁液落在骑士的银甲上,立刻冒出刺鼻的白烟,甲胄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细密的凹坑,连内衬的皮革都发出焦糊味。
“是亡灵藤蔓!这东西靠吸收腐尸养分生长,藤蔓里的腐蚀毒能烂穿5阶以下甲胄!”卡鲁急声大喊,他曾在矮人古籍里见过记载,“它们怕火!用火焰或圣光烧!”
秦沧脚下风系元素一凝,身形瞬间掠到左侧骑士身旁。丹田内的火元素顺着手臂涌入拳套,橙红色的火焰“腾”地燃起,将拳套裹成一团火球。他手腕翻转,带着烈焰的拳劲狠狠劈向缠腿的藤蔓——“噗嗤”一声闷响,火焰瞬间舔舐上黑藤,藤蔓剧烈扭动起来,被斩断的截面处涌出黑色汁液,汁液落地时竟燃起了幽蓝的小火苗。
右侧的里昂已带领骑士们发起反击。五柄圣光剑同时出鞘,淡金色的圣光如同利刃,劈砍在藤蔓上发出“噼啪”的灼烧声。一名骑士将圣光剑刺入藤蔓根部,剑身上的圣光爆发开来,整根藤蔓瞬间被烧成焦黑的炭条,瘫软在黑水洼里不再动弹。
“露西!治疗!”秦沧喊了一声,反手斩断另一条偷袭的藤蔓。那两名被缠的骑士正强忍着疼痛,甲胄被腐蚀的部位已透出淡淡的黑痕,皮肤泛起不正常的青紫色。
露西立刻上前,双手结印,掌心涌出细碎的白金色光粒。光粒落在骑士的伤口上,如同温水浸润皮肤,原本灼烧般的痛感瞬间消退,青紫色的毒斑也渐渐淡去。她一边补充圣光屏障的能量,一边叮嘱:“腐蚀毒已经清了,但甲胄受损严重,接下来尽量别被藤蔓直接碰到。”
战斗持续了不过半柱香,周围的亡灵藤蔓已被清理干净。焦黑的藤骸散落在黑水洼中,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空气中混杂着腐味与焦糊味,格外刺鼻。秦沧俯身查看一截较粗的藤蔓残骸,发现其中心位置嵌着一颗鸽蛋大小的晶石——晶石呈暗绿色,内部流转着细碎的黑丝,散发着微弱的毒瘴气息。
“这是毒瘴珠!”露西凑过来辨认道,“是亡灵藤蔓的能量核心,里面浓缩了毒瘴与腐蚀毒,提炼后能制成高阶抗毒药水,在沼泽里能派上大用场。”秦沧将晶石收好,指尖残留的火元素让晶石表面微微发烫,驱散了部分阴冷气息。
众人稍作休整,骑士们用备用的皮革缠补了受损的甲胄。卡鲁走到一棵枯树旁,用墨石斧敲了敲树干,树干内部传来空洞的回响。他俯身查看地面的痕迹,指着前方一道隐约的水痕说:“前面就是黑水潭了。你们看这泥地里的爬痕,应该是巨鳄爬过的痕迹,这附近的黑水洼都连着潭水,它们能在水下悄无声息地移动。”
里昂立刻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圣光枪上的圣光亮度调至最低:“都把武器准备好,露西维持好光罩但别放强光——巨鳄对光线敏感,容易被惊动。卡鲁,你带路,找水浅的地方走。”
卡鲁点点头,从行囊里掏出一小块墨石,将其放在掌心。墨石接触到潮湿的空气,表面泛起淡淡的蓝光,他顺着蓝光最暗的方向迈步:“墨石对水深敏感,蓝光越暗说明水越浅。跟着我,脚要轻,别闹出动静。”
众人放轻脚步,跟着卡鲁向毒瘴林深处挪动。圣光屏障的光芒压得极低,仅能照亮脚下半米的范围。黑水洼越来越密集,水面下偶尔闪过黑影,惊得众人握紧武器。毒瘴似乎更浓郁了,连圣光屏障都开始微微震颤。
就在这时,前方毒瘴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那声音混杂着喉鸣与骨骼摩擦的脆响,不似活物发出的动静。卡鲁脚步一顿,压低声音道:“是亡灵生物的声音,离黑水潭不远了,大家再撑撑。”
秦沧握紧拳套,丹田内的虚空墨石微微发烫——魂晶的共鸣越来越清晰,方向正好与黑水潭的位置重合。他瞥向身旁的里昂,两人眼神交汇,都读懂了彼此的心思:无论前方是巨鳄还是亡灵,这趟黑水潭,是非过不可了。
队伍继续前行,黑水洼尽头渐渐出现一片开阔水域,水面泛着死寂的黑,正是黑水潭的边缘。卡鲁示意众人停下,用斧刃指了指水面下若隐若现的巨大阴影,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巨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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