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心里猛地一沉,抓着林石的胳膊急问:“哥,家里咋了?娘出事了?还是二哥?”
“都不是……是……是里正!”林石喘着粗气,脸色发白,“里正带了两个衙役,说咱家……咱家私藏税粮,要抄家!”
“什么?”林砚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青菜掉在地上,“咱家用得着私藏税粮?去年的税早就缴清了,今年的还没到时候!他凭什么说咱私藏?”
“谁说不是呢!”林石急得直跺脚,“里正说有人举报,还说……还说你在县衙当书吏,利用职权偷偷运粮回家!娘气得住了脚,二哥正跟他们理论呢!”
林砚瞬间明白了——这是有人故意找茬!多半是他在查账时得罪了乡绅,或是在县衙碍了谁的眼,借里正的手来整他。
“走!回去看看!”林砚转身就往村里跑,脚步快得像风。苏晚也急了,捡起地上的菜篮子,跟着往林家赶。
还没到家门口,就听见院子里吵吵嚷嚷的。里正叉着腰站在院子里,两个衙役背着刀,一脸凶神恶煞。李氏扶着门框,气得浑身发抖,林墨拄着拐杖站在她身前,脸色苍白却腰杆笔直。
“林墨!你少在这胡搅蛮缠!”里正瞪着眼,唾沫星子乱飞,“有人亲眼看见,林砚用官府的车往家运粮!你们家穷得叮当响,突然有那么多粮,不是私藏的是什么?”
“我三弟光明磊落,绝不会做这种事!”林墨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家的粮是秋收自己种的,有账可查,有乡邻可证!你说有人举报,让举报人出来对质!”
“举报人怕你们报复,不敢露面!”里正耍赖,冲衙役使了个眼色,“搜!给我仔细搜!搜出粮来,看他们还怎么狡辩!”
衙役正要动手,林砚一步冲进院子,大喝一声:“住手!”
所有人都愣了,里正见林砚回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硬气起来:“林砚?你来得正好!你说说,你是不是利用职务之便,把官府的粮运回家了?”
“我没有!”林砚走到里正面前,目光锐利如刀,“里正,你说我家私藏税粮,可有证据?说我用官府的车运粮,谁看见了?何时何地?你把人找来,我跟他对质!”
他在县衙待了些日子,身上多了几分沉稳气势,里正被他看得有点发怵,强撑着说:“我……我有举报信!”
“拿出来!”林砚伸出手,“让我看看是谁写的,写了些什么!”
里正支支吾吾的,哪有什么举报信?他就是收了张大户的银子——上次林砚查出他虚报粮数,张大户怀恨在心,就撺掇里正来找茬,想把林砚从县衙挤走。
“怎么?拿不出来?”林砚冷笑一声,转向那两个衙役,“两位大哥,我是县衙粮秣房的书吏林砚。我家的情况,村里谁不知道?去年秋收刚够吃,哪有粮可藏?里正空口白牙诬陷人,你们也要跟着胡闹吗?”
衙役也是混饭吃的,知道林砚是县衙的人,本来就不想得罪,这会儿见他理直气壮,里正又拿不出证据,顿时犹豫起来。
“这……”一个年长的衙役挠了挠头,“里正,要不……先回去跟县丞大人说说,查清了再说?”
里正见衙役变了卦,心里更慌,却还嘴硬:“查什么查!肯定有粮!说不定藏在柴房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张大爷带着十几个村民走了进来,都是上次受过林砚育苗恩惠的农户。
“里正!你太不像话了!”张大爷拄着拐杖,气得胡子发抖,“林家小三是啥人,我们还不清楚?他帮咱育苗,教咱种地,咋会私藏税粮?你这是故意欺负人!”
“就是!我作证,林家的粮都是自己种的,我亲眼看着他们收割的!”
“里正,你是不是收了谁的好处?故意来找茬?”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把里正骂得抬不起头。他没想到林砚在村里人缘这么好,顿时没了气焰。
李氏看着站出来的村民,眼圈一红,拉着林砚的手说:“小三,你看……还是乡邻好。”
林砚心里也热烘烘的。他知道,这些村民不是为了他,是为了那点被尊重的情分——他帮过他们,他们就愿意站出来帮他。
“里正,”林砚的声音缓和了些,“今天这事,我不跟你计较。但我告诉你,我林砚行得正坐得端,想诬陷我,没那么容易。以后要是再敢来我家胡闹,我直接去县衙告你!”
里正被吓得一哆嗦,看了看怒目圆睁的村民,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林砚,嗫嚅道:“我……我就是来问问……既然没这事,那我……我走了。”说完,带着衙役灰溜溜地跑了。
一场风波平息,村民们又安慰了李氏几句,才各自散去。张大爷临走时拍了拍林砚的肩膀:“小三,别怕,有我们在,没人敢欺负你家!”
“谢谢大爷,谢谢大伙儿。”林砚感激地说。
苏晚一直站在院门口,见没事了,才走过来,递给李氏一块手帕:“大娘,您擦擦汗。”又对林砚说,“我爹说,要是官府那边需要作证,他也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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