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我真就只是做一件好事而已。”
盖布里埃面色阴沉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背在身后的手已经紧紧攥起,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几乎要按捺不住将这人直接请出去的冲动。
而洛初寒却显得从容不迫,甚至带着几分闲适。
她旁若无人地走向厨房料理台,动作熟稔地想要倒了杯水,那姿态自然得仿佛是在自己家中。
一旁的娜塔莉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快步上前,挡在洛初寒与橱柜之间,声音虽尽力维持着礼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让我来吧。”
“是吗?那谢谢娜塔莉阿姨了。”
洛初寒从善如流地松手,语气轻快,
“没想到您还能不计较我之前做的事。您真是个好人。”
娜塔莉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沉默着将水递过去,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究竟来这里做什么?”
盖布里埃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一般。
洛初寒闻言,脸上掠过一丝恰到好处的诧异。她微微歪头,神情显得十分无辜:
“我不是都说了吗?之前看到艾俊被黑化者要挟,看样子状态不好,所以特意来看看他……”
说到这里,她语锋一转,声音里竟带上几分沧桑的叹息,看向盖布里埃的眼神也充满了长者般的谴责:
“我是真没想到,你狠下心来的时候,竟然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
这话说得诛心。
他怎么可能预料到莱拉会将矛头指向艾俊?
更何况……眼前这人会好心到专程前来慰问?他半个字都不信。
“我做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拳头在身侧握得死紧。
若条件允许,他真想立刻将这人丢出门外。
“怎么就没关系了?”
洛初寒轻笑一声,似乎格外欣赏他这副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艾俊是我的同学,我关心一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她脸上始终挂着那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仿佛在欣赏一出与自己无关的戏码。
“况且我还带了鲜花和水果呢,”
洛初寒像是才想起,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进门时随手放在玄关柜子上的那个精致果篮和一束淡雅百合,
“还有一些点心,刚才已经让娜塔莉阿姨放进艾俊的卧室了。
再说了,你儿子刚才见到我,也挺开心的啊。真搞不懂身为父亲怎么能死板成这样。”
能不开心吗?毕竟其他前来慰问的同学朋友都被你这位好父亲以“需要静养”为由挡在了门外。
就她一个稍微使了点非常手段,才得以进门见到正主。
盖布里埃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他当然看到了那些礼物,也正因为看到了,才更觉得眼前少女的言行充满了刻意的挑衅。
她那句“死板”更是像根细针,精准地刺在他试图维持的威严上。
“慰问也慰问了,心意也送到了,”
他几乎是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碴,
“现在,可以请你离开了吗?”
看到这人有些心急的模样,洛初寒反而更不愿走了。
她懒散地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里,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玉白的指尖轻轻点着膝盖。
“其实呢,”
她拖长了语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们拒绝。”
娜塔莉抢先一步,斩钉截铁地回应,身体下意识地向前倾,形成一种保护的姿态。
洛初寒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无奈和委屈,她微微蹙眉: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呢。况且,之前你们先毁约的时候,我也只是小打小闹,没有真正计较什么。
怎么现在,倒像是我的不是了?”
盖布里埃内心几乎要冷笑出声。
没有真正计较?那之前那些层出不穷的“小麻烦”算什么?
现在旧事重提,无非是为接下来的要挟做铺垫罢了。
娜塔莉紧抿着嘴唇,根本不信她的鬼话。
无论答应与否,她都知道洛初寒总有办法达到目的。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盖布里埃抬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即将出口的再次回绝。
他深邃的目光紧锁在洛初寒身上,声音低沉而克制:
“你先说说看。”
洛初寒眉梢微挑,似乎对盖布里埃的松口感到些许意外,也终于稍稍坐正了身体。
她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很简单,”
她不再绕圈子,目光变得锐利而直接,
“我想要你那本古咒书。”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了。
但盖布里埃的回答却比她预想中更为干脆迅速。
“可以。”
洛初寒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如同水面漾开的涟漪。
盖布里埃在听到书名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她所指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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