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快马冲进皇城南门,马蹄溅起的雪泥打在守卫脸上。没人敢拦,因为马上的人穿着北境狼皮斗篷,腰上挂着刻有獠牙图腾的铜牌。那是诸侯使节才有的信物。
大殿刚点灯。
谢无厌坐在主位上,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椅子扶手。下面有人在说“用边境贸易换和平”,他不想听。洛昭临站在侧边的阴影里,手里端着一杯茶,是给使者准备的。
她没穿宽袖长袍,换了一身紧身衣,头发用一根玄铁簪子随便挽住。那簪子最近老震动,像是她识海里的东西在催她。
第一个使者进来,弯腰行礼,双手递上一个木匣。匣子上镶着一颗黄褐色的狼牙,尖头磨得发亮。
洛昭临走过去看了看,没碰。她只是用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
识海里的星轨罗盘突然抖了一下,一道裂缝泛出红光。她立刻明白——这颗牙泡过血,不止一个人的血,是战场上砍下敌人头颅后用来祭旗的那种死气。
这不是礼物,是战书。
她把茶放下,回到谢无厌身边,小声说:“匣子底有夹层,藏着半面战旗。”
谢无厌不动声色,抬了下手。
侍卫接过木匣,当场撬开。夹层里卷着一块黑布,打开一看,上面绣着一只凶狠的豺狼,正是北境三大诸侯之一的军队标志。
“好啊。”谢无厌冷笑,“说是来修好的,却带着敌人的战旗?”
第二个使者脸色变了,赶紧解释:“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只是表示尊敬……”
“尊敬?”谢无厌抓起那块布扔向群臣,“谁见过把敌人旗帜当贡品的?这是宣战!”
殿内一下子安静了。
第三个使者还想说话,洛昭临忽然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谢无厌问。
“再查一遍。”她说,“三个使者,三份国书,我不信他们这么整齐。”
她走出大殿,直奔驿馆偏厅。那里放着另外两个礼盒。她蹲下,手指再次虚划,识海中的罗盘碎片接连震动。狼牙、蛇纹铜符、秃鹫羽毛——都有战场上的死气。更糟的是,三份国书的火漆封印下面,都藏着一行小字:“朔望交兵,共取帝京”。
她回来时,谢无厌已经下令关宫门。
“不是外交。”她在密室摊开三张纸,“是统一行动。他们在等信号。”
“什么信号?”有人问。
“裴仲渊。”她看着墙上的北境地图,“他在拖时间。朝廷越犹豫,边境就越空。”
谢无厌盯着她:“你能算出来吗?”
她没回答,从袖子里拿出玄铁令。令牌上的星髓石微微发烫。
“你想看多远?”
“看到他们有没有出兵。”
她闭眼,手指按在眉心。识海里的罗盘残片慢慢转动,像生锈的齿轮被硬拧动。她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空中。
画面出现了。
千里之外,风雪漫天。三支军队正在过河,冰还没冻实,马蹄踩下去哗啦响。第一支打着豺狼旗,第二支是盘蛇旗,第三支举着秃鹫旗。粮车排得很长,士兵脸上都是霜。
“真的来了。”谢无厌看着墙上的影子,“三路合围,想打突袭。”
“还不止。”洛昭临声音发紧,“他们绕开官道,走废弃烽火台那条路。说明早就有人通风报信,知道哪里防守最弱。”
众人倒吸一口气。
“现在调兵还来得及吗?”有人问。
谢无厌刚要说话,洛昭临突然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
“怎么了?”
“天道在压我。”她睁开眼,眼里有细碎的光裂开,“有人在遮掩真相……手法很熟。”
她擦了擦嘴角,指缝间有血。
谢无厌皱眉:“不能再算了。”
“必须再算一步。”她用力掐住自己手腕,直到发白,“我要知道——是谁在指挥。”
她闭眼,直接用了命格置换的禁术。
“借一线命,倒推七日踪迹。”
她不再看大军,而是盯住一个北境哨兵的命运线。那人七日前在码头值班,如果有外人插手,一定会留下痕迹。
画面晃了几下,终于清楚了。
风雪中的码头,停着一艘黑帆船。甲板上站着一个穿青衫的人,手里拿着金扇,正和一名将领说话。他侧着脸,右脸那块红胎记很清楚。
洛昭临猛地睁眼,一句话砸进密室:
“他已经在前线了。”
屋里一片死寂。
谢无厌拳头握紧,咔的一声,扳指裂了。
“裴仲渊……亲自去了北境?”
“不只是联络。”洛昭临喘着气,“他是主帅。那些诸侯,只是他的刀。”
“所以他才让使者一起进京。”谢无厌冷笑,“明面上谈和,暗地里自己带兵,就等这一刻。”
“可他怎么出的城?”有谋士问,“宫门天天查,国师出行都有记录。”
洛昭临没说话。她看着玄铁令,上面的星髓石忽明忽暗,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不是走陆路。”她低声说,“是水路。皇家药圃地下有旧渠,通护城河下游——那天他说去查灵田,其实是送人出城。”
“谁帮他的?”
“不重要了。”谢无厌站起来,走到地图前,一掌拍在狼头山位置,“他人已在前线,说明叛乱已定。现在拼的是谁先动手。”
他看向洛昭临:“还能再看一次吗?他在哪?”
她摇头:“再算一次,罗盘会碎。”
“那就够了。”谢无厌拔出斩星剑,剑尖点地,“传令镇北军,立刻备战。所有边关点燃烽火。我要让整个北境都知道——九王爷,醒了。”
密室安静下来。只有洛昭临靠在墙边,呼吸很重。她抬起手,掌心的莲花印记还在发烫,像烧进了肉里。
玄铁令突然震动。
她低头一看,星髓石映出一行模糊字:**子时将至,血启莲门。**
她心里一跳。
这不是系统提示。
是令牌自己显出来的。
谢无厌走过来,见她脸色不对:“又怎么了?”
她还没开口,识海中最后一片罗盘“啪”地裂开。
血从她鼻子里流下来,滴在玄铁令上。
令牌吸了血,星髓石突然亮起,投出新画面——不再是战场,而是一座地下祭坛。中间立着石碑,写着“天机归墟”四个字。
碑前跪着一个人。
穿着鹅黄色长裙。
是白清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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