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晶体浮在空中,血丝组成的字刻进洛昭临的眼睛里。
“双生非二,一命换一。”
她站在原地没动,手心的伤口还在流血。紫光顺着她的血管往身体里钻,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她的命。她用手压住药囊,里面那颗晶体突然震动了一下,和星轨罗盘的节奏对上了——一下,一下,像是心跳。
谢无厌的剑尖指着晶体,声音很低:“它在回应什么?”
“不是回应。”她咬牙,“是在认主。”
话刚说完,晶体忽然不动了,血字也消失了,啪的一声掉进她手里,冷得刺骨。她紧紧握住,指缝间透出一点微光,顺着指尖滑进袖子,不见了。
她闭上眼,识海里的星轨晃了一下,好像被撞到了。刚才那一瞬间,她看到一条黑线从晶体延伸出去,直指北方。尽头是一片冰原,黑雾翻滚,下面压着一座门的轮廓。
她还没看清,外面就传来脚步声。很重,很快,踩在湿地上发出闷响。一名镇北军斥候跑到观星台下,单膝跪地,递上一块烧焦的木片。
“九王爷,剿匪队在东街废巷发现马车残骸,只剩轮轴。这木片是从车底抠出来的,上面……有字。”
谢无厌接过,递给她。
洛昭临伸手接过,手指刚碰到,一股腥味冲进鼻子。木片边缘卷曲发黑,正面用炭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十字,背面写着一行血字,干了,发黑,断断续续:
**“白从礼……二十年……献祭……三百人……”**
字不全,但意思够狠。
她盯着那行字,识海里的星轨忽然颤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没说话,直接把木片贴到眉心,手指轻轻划动,引着星轨罗盘靠近。
血字一碰到罗盘,立刻活了。
墨迹变成血丝,像蛇一样游走,在她眼前重新排列,形成一幅完整的阵图。线条交错,中间是个倒挂的钟形符印,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三百魂引,北境启门。”**
她瞳孔一缩。
这是幽冥召灵阵,一种失传已久的禁术。靠献祭活人的精魄,聚集怨气,强行打开封印之地。“北境启门”四个字,说的就是当年被天机阁联手封死的**葬星渊**——传说中埋着上古魔神残躯的地方。
她猛地睁眼,喉咙发紧。
白从礼要开葬星渊。
而且他已经开始了。
三百人不是假数。他用了二十年,一点点攒够祭品。刚才那颗紫色晶体,是长老的血凝成的,就是献祭后留下的精魄结晶。
她低头看药囊,布料微微鼓起,像里面的东西醒了。
谢无厌看出她脸色不对:“看出什么了?”
“他在布阵。”她说,“血书不是线索,是阵眼标记。有人故意把它留在马车上,让剿匪队带回,就是为了让我们看见。”
“谁会帮他?”
“不一定是谁帮。”她冷笑,“也可能是警告——有人不想让他成功,但又不敢出手,只能偷偷留下这个。”
谢无厌眯眼:“那车是谁烧的?”
“不知道。”她摇头,“但我能确定的是,白从礼已经动手了。三百人,差多少我不清楚,但每死一个,阵法就往前一步。”
她话还没说完,远处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一名传令兵跳下马,铠甲沾满泥水,声音沙哑:
“报!北境三路诸侯——燕王、齐王、庆王——昨夜同时暴毙!死状不明,急报送到了!”
空气一下子变沉。
洛昭临手指一紧,立刻摊开袖中的星图,用朱砂笔点向娄宿分支。三颗命星本该在北境稳定闪烁,现在却全灭了,轨迹同步崩塌,像被人同时掐断了命线。
她抬头看向北方夜空,眼里映出星轨,显出一片冰原。三座衣冠冢并排而立,碑前没有香火,只有黑雾缠绕,仿佛有东西正从地下往上爬。
“不是病死。”她低声说,“也不是刺杀。”
谢无厌问:“是什么?”
“是抽魂。”她收回目光,“同一时间,三个人的魂被抽走,干净利落,连命星都没挣扎。能做到这事的,要么是顶级阵法,要么……是幽冥召灵阵已经开始运转了。”
谢无厌眼神一冷:“他拿诸侯当祭品?”
“不止。”她拿出药囊,把紫色晶体放在血书阵图上方。晶体表面一闪,竟浮现出和阵图相同的纹路,像是在确认祭品数量。
“三百人里,有修士、凡人,还有修真世家的嫡系。诸侯灵根好,精魄强,是最优质的祭品之一。他现在连这种人都敢动,说明阵法到了关键时候,他急了。”
谢无厌沉默片刻,下令:“加派暗卫,封锁王府四周,所有人严查。再派三队快马,立刻赶往北境,查清死因,带回尸身。”
“来不及了。”她摇头,“尸体肯定被处理了,要么烧了,要么进了阵。你派的人最多带回几件遗物。”
“那你说怎么办?”
她看着阵图,手指划过“北境启门”四个字,忽然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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