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照到屋檐,洛昭临的手还放在星图上。那根缠着谢无厌命星的紫气,像一根线勒在她脑子里,让她头很疼。药囊里的晶体没动静,但她知道它没睡,它在等。
白从礼也在等。
王府外锣声一响,百姓都围了过来。他们不是来求符的,是来看热闹的。几十个圣光教的人跪在石板上,手里拿着冰晶莲的碎片,嘴里喊着“妖女通魔”,声音整齐得像排练过一样。
洛昭临走出来时,人群吵了起来。
她今天没穿平时的白色长袍,换了一件银边的宽袖衫,头发用黑铁簪子扎得很紧。她扫了一眼人群,没人敢看她。她一眼就看到了白从礼——他穿着白袍,挂着银十字架,左手腕上的骷髅珠子一颗颗磨得发亮,正慢慢转动。
他手里举着一张符。
黄纸红字,画着弯弯曲曲的蛇纹,中间夹着半片冰晶莲叶子。符底下有个暗红色的印,像干了的血。
“九王妃!”白从礼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到了,“昨夜子时,北境三个诸侯突然死了,天象有变,阴气冲天。我在圣坛占卜,得到神示——有人勾结魔教,用命格做祭品,把灾祸带进皇城!”
他举起符纸,对着太阳一抖:“这张符是你亲手画的,是你和北戎邪修勾结的证据!你认不认?”
人群炸开了。
有人举起手里的花瓣指着她骂“祸国妖女”,还有人往地上吐口水。那些花瓣被处理过,一见阳光就冒出黑丝,看起来像是真中了邪。
洛昭临没动。
她抬起右手,在袖子里轻轻划了一下。
脑海里星轨罗盘没动。系统没有给出选项。说明现在还不能出手。
她慢慢走下台阶,裙摆擦过石头,发出沙沙声。走到离白从礼五步远的地方停下。
“你说我画了这张符?”她问。
“天眼看得清清楚楚,你还想抵赖?”白从礼冷笑,“这符已经送去圣坛查验,三次验咒都显示邪气,还能感应你的血脉!”
洛昭临点点头,忽然笑了。
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空白符纸,咬破手指,滴出血来,在纸上画了三圈封印——第一圈是星纹,第二圈是锁链纹,第三圈是天机阁失传的“言灵契”。
符纸烧起来,火是金色的,照亮了她的眼睛。
“你说我勾结魔教,”她的声音不大,但全场安静了一瞬,“那你敢不敢用真话符试试?”
她把燃烧的符纸推向白从礼手中的黄符。
金火碰到黄纸的瞬间,出事了。
那张假符不但没烧,反而吸住了火焰,像一块干布吸水一样胀了起来。纸面裂开一道口子,冒出一团黑雾。
黑雾里传出声音:“……逃不过命格置换的代价……谢无厌会死在你面前……”
人群尖叫后退。
几个信徒倒在地上,抱着头大叫,像是耳朵里进了什么东西。白从礼站在黑雾后面,手腕上的珠子疯狂震动,银十字架上浮现出血一样的符文。
他用了禁术。
洛昭临不动,只用黑铁簪点了一下额头。
脑海猛地一震。
星轨罗盘开始转,跳出三个选择:
【A】撕掉假符,当场揭穿;
【B】不管谣言,以后再反击;
【C】用命格置换,换掉白从礼和某个信徒的运气。
她一个都没选。
她低下头笑了笑,好像在犹豫。
白从礼立刻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却让周围人都能听见:“你以为你能靠命格置换躲几次?下次死的就是谢无厌!”
四周一片哗然。
洛昭临眼神一闪。
来了。
他自己说出了“命格置换”四个字——这是天机阁的秘密,外人根本不知道。更别说这是禁术,谁用了就要被杀头。
她还没说话,殿里传来脚步声。
谢无厌出来了。
他穿着黑色锦袍,腰带没系,斩星剑半出鞘,剑气割开风。他一步步走来,金色的眼睛盯着白从礼,声音冷得像冰:“教父,再往前一步,就是擅闯王府。”
他一出现,所有信徒都往后退。
白从礼不怕,摸着十字架,笑得很假:“王爷这么护着妻子,有没有想过,她才是招灾的人?她改命逆天,已经惹怒上天。如果不交出她,七天内,皇城必有大难!”
“哦?”洛昭临开口了,声音很冷,“你说我勾结魔教,有证人吗?你说我会改命,有证据吗?没有的话,就是诽谤皇亲,按律当斩。”
她顿了顿,看向人群:“而你刚才亲口说了‘命格置换’,是不是承认你会禁术?大家也都听到了吧?”
人群开始议论。
有人看着白从礼手里的符,那团黑雾还在翻腾,但现在没人觉得它是神迹了。
白从礼脸色变了。
他没想到洛昭临不争真假,反而反过来问他。
这时,洛昭临脑子里猛地一震。
星轨罗盘亮起红字:【检测到致命危险,是否启动命格置换?】
她闭了一下眼。
再睁开时,已经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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