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外的风裹着草木的暖香往楚风衣领里钻,小煞瞳狸趴在他肩头,尾巴尖的金芒晃得像颗碎掉的星,爪子还在一下下拍着藤杖上新开的那朵半黑半金的花——花尖的金芒顺着它的毛往下淌,在它肚皮上凝了个小小的“福”字纹,惹得它“吱吱”叫着往楚风颈窝里拱。
白羽把剑插回剑鞘,蹲下来戳了戳岩壁上往远处爬的新藤,指尖刚碰到金芒,藤尖就往他手心里蜷了蜷,像在撒娇:“这藤比你还黏人,刚才在涧里跟煞脉龙死缠的时候,我还以为它要把咱俩都卷成粽子。”
楚风摸着腕上和黑纹缠成一体的藤杖,藤蔓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爬,在他手肘弯里绕了个圈,带着温温的气:“它现在认我当‘脉主’,自然护着咱们——你听。”
话音刚落,远处交界山的林子里突然传来“沙沙”的轻响,不是风刮树叶,是新藤往山下爬的动静——那些裹着金芒的细藤像活过来的线,顺着山壁往邻国的方向铺,遇到石头就绕过去,遇到树就缠上去,不过半炷香的工夫,山脚下就起了一道金绿色的“墙”,连飞鸟都绕着走。
“这藤界比我想的还厉害。”白羽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要是陛下知道你把交界山变成了‘铜墙铁壁’,指不定要赏你两箱御酒。”
楚风笑了笑,指尖在藤杖上敲了敲,藤尖突然往皇城的方向晃了晃,像在传递什么消息:“宫里的护城藤已经有回应了——刚才它往皇城蜷的时候,我感觉到皇后娘娘在摸宫墙上的那朵花。”
小煞瞳狸突然从他肩头跳下来,爪子扒着他的裤腿往山涧外扯,尾巴尖的金芒闪得更急,嘴里发出“唧唧”的轻叫,像是发现了什么。
“它怎么了?”白羽拔出剑,剑刃上的青芒又亮了些,“难不成还有漏网的煞脉?”
楚风蹲下来把小煞瞳狸抱回怀里,指尖顺着它的毛往下摸,摸到它肚皮上的“福”字纹时,突然顿了一下:“不是煞脉——是有人往交界山来了,身上带着宫里的香。”
话音刚落,山涧外的林子里就传来了马蹄声,不是快马,是慢悠悠的,像怕惊着山里的东西。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锦缎马褂的小太监就从树后面钻出来,手里抱着个描金的盒子,额头上全是汗:“楚阁主!白大人!皇后娘娘让奴才给您送东西来了!”
小太监跑到楚风面前,把盒子往他手里塞,盒子上还带着宫里的暖香:“娘娘说,您在山涧里折腾这么久,肯定没吃好,让奴才给您带了宫里刚蒸的荷花糕,还有一瓶陛下赏的‘凝脉露’——说您的藤刚融了脉,抹一点能让藤长得更结实。”
楚风打开盒子,里面的荷花糕还冒着热气,凝脉露的瓶子是羊脂玉做的,瓶身上刻着缠枝莲纹:“替我谢过娘娘。”
小太监擦了擦汗,往山涧里瞅了瞅,眼睛突然瞪得溜圆:“我的娘哎,这山壁上怎么全是金藤?刚才奴才往这边来的时候,这些藤还没爬到路边呢,这才一盏茶的工夫,就把路都裹住了!”
白羽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这是楚阁主的‘藤界’,以后谁也别想从这里偷偷进皇城——你回去跟陛下说,交界山这边稳了,让他放心。”
小太监连连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个信封递给楚风:“对了,还有这个——是镇西王府送来的,说是老王爷让给您的,让您看完了赶紧回府。”
楚风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是老王爷苍劲的字:“煞脉已除,藤界已成,速归府,有要事相商。”
“老王爷找我?”楚风把纸折起来塞进怀里,“是关于煞师谷的后续?”
白羽把剑插回剑鞘:“估计是——煞师谷的老底被咱们端了,但肯定还有余党,老王爷是想让你回去商量怎么清剿。”
楚风抱着小煞瞳狸往山涧外走,藤杖上的新蔓顺着他的步子晃,金芒在阳光下闪得像碎金:“走,先回府——荷花糕凉了就不好吃了。”
两人刚走到山脚下,就看见那些新藤已经在路边织了个小小的“藤棚”,棚顶还开了几朵半黑半金的花,风一吹,花瓣上的金芒往下掉,落在地上变成了小小的金点。
小太监跟在后面,眼睛都看直了:“楚阁主,您这藤会不会往京城里爬啊?要是爬进皇宫,娘娘肯定高兴坏了——她最喜欢这些稀奇的花草了。”
楚风笑了笑,指尖在藤杖上点了点,路边的藤突然往回缩了缩,让出了一条能过马车的路:“它有分寸,不会乱爬。”
就在这时,藤杖上的花突然晃了晃,花尖往邻国的方向滴了点金芒——不是“报平安”,是带着点警惕的“示警”。
楚风的脚步顿了一下,指尖的金芒也亮了些:“有人在碰藤界。”
白羽立刻拔出剑,剑刃上的青芒映着藤上的金芒:“是邻国的人?”
“不是。”楚风摸着藤杖上的蔓,“是煞味——很淡,但确实是煞师谷的余党,他们在试着用煞术破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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