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哥听完,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上画着圈。他沉吟片刻,开口道:“这事吧……挺棘手的。我不懂你们道门的手段,只能凭感觉瞎说几句。我觉得大概三条路:第一,杀。永绝后患,但杀生……总归不好,尤其这种有道行的,能不杀尽量别杀,万不得已才走这步;第二,赶走。放它一条生路,但风险就是它说话跟放屁似的,万一记仇杀个回马枪,找你或者你家里人麻烦,那更糟心;第三,晾着它!你自己好好修行,道行上去了,气场强了,它自然觉得你这破茅草屋住着没意思,自己就滚蛋了。前两条都有坑,第三条……我觉得最稳妥,也最省心。你怎么想?”
他的分析,简直说到了我心坎里。我正要点头赞同“晾着它”的方案,涛哥却突然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仿佛在专注地倾听着什么无形之物。几秒钟后,他眉头皱得更紧,嘴里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是谁……在敲打我窗?”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文艺腔弄得一愣,随即失笑:“哥,都这时候了,你还整蔡琴的歌词?有闲心啊!”
涛哥没理会我的调侃,他的目光聚焦在虚空的某一点,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转述”感:“别打岔!现在……有一只白色的狐狸,‘信号’接进来了……它想通过我……跟你谈谈。”
“白狐狸?!” 我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雅致的包厢,除了我们俩,空无一人。“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在我‘眼’里,在我‘耳朵’里!” 涛哥的语气带着点无奈和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路由器”般的忙碌感,“我就是个倒霉催的大号信号接收器,谁想连都能弹个窗!这狐狸说了,就是你神宅里那个,它分出来的一缕灵识跑我这‘上访’来了。”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我强作镇定:“它想谈什么条件?”
涛哥闭着眼,似乎在同步“翻译”:“它说……让你这次高抬贵手,放过它。它保证从今往后啥也不干,就在你那破房子里再‘借住’两年。作为交换……这两年它保你顺风顺水,鸿运当头。问你……同不同意?Yes or No?” 涛哥最后模仿那狐狸的语气,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怒火“噌”地窜上头顶!我冷笑一声,对着借涛哥之口传话的狐狸斩钉截铁地说:“放过你?你在我神宅里当了几十年的蛀虫,偷光了我的福报阴德!现在想用本属于我的东西,来跟我做交易?做梦!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跟邪祟做任何交易!放不放你,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跟我谈条件!滚!”
我这番毫不留情的回怼,显然激怒了对方。涛哥眉头紧锁,嘴角抽搐了一下,苦笑道:“嚯!骂得够脏的……意思大概是:你个还没正式入门的小虾米,装什么大尾巴狼?它能拿捏你一次,就能拿捏你一辈子!它说……要让你‘好看’!” 涛哥复述的语气也带上了火气。
“够了!” 我打断涛哥的“转播”,声音冰冷,“告诉它,我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了!到此为止!”
涛哥猛地睁开眼,那双平时总是带笑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带着一股子东北爷们儿的彪悍:“妈的!给脸不要脸!兄弟,别跟它废话了!这种玩意儿就得往死里收拾!要不要哥现在就‘摇人’,先揍它丫的一顿出出气?”
我心中感动,但还是理智地按住他的冲动:“涛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终究是我自己的因果,师父那边自会妥善处理。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沾上不必要的麻烦。”
涛哥点点头,但显然气还没消,又追问了一句:“你确定是它?白毛的,看着有点虚胖,眼神贼拉欠揍那种?”
他这描述让我一愣。师伯在录音里只说了“微胖的中年狐狸”、“化了人身狐狸头”,没提颜色啊!我赶紧掏出手机:“你等等,我问问师伯!”
电话接通,我直奔主题:“师伯,打扰您!我想问下,我神宅里那只狐狸,具体是什么毛色的?”
师伯在电话那头回忆了一下:“哦,本体是赤狐,红毛的。但现在嘛……除了尾巴尖还有一截红,全身的毛都变白了!再给它点时间,估计就全白了。”
“全身变白意味着什么?”我追问。
“意味着它道行精进了一层,快成‘白仙’了呗!实力自然更强。你问这个干吗?”师伯有些疑惑。
我把刚才涛哥被狐狸“信号入侵”以及涛哥对狐狸外貌的描述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电话那头,师伯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哼!尾巴尖带红?果然!当时就觉得它有点有恃无恐,原来早就分了一缕灵识出去打埋伏了!管它是红的白的,就算它长出九条尾巴成了精,该收拾一样收拾!翻不了天!” 师伯的语气里充满了道门中人的凛然自信。
挂了电话,我将师伯的确认转告涛哥。涛哥一拍桌子:“靠!难怪死乞白赖非要再待两年!原来是想熬到‘转正’!真够阴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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