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目光如炬:“是与不是,一看便知!”他迅速向王凯要了孩子妈妈和姥姥的生辰八字。
我们意念一动,灵境流转。先是孩子妈妈的神宅,气息虽有些忧虑疲惫,但并无异样。紧接着,场景切换到孩子姥姥的神宅——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臊、冰冷、带着贪婪与恶意的气息扑面而来!在神宅阴暗的角落,一只体型硕大、皮毛油亮却眼神狡黠凶残的黄鼠狼精怪,正盘踞在那里,周身缠绕着与冰山同源的丝丝寒气,正对着宅中代表主人精神的“灯火”贪婪地吐纳!
“果然在此!”王凯目眦欲裂,“道长,灭了它!”
师父却再次摇头,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莫急。此獠不过一介爪牙,受那萨满驱使。灭之易如反掌,但灭了一个,那萨满随手又可招来十个!擒贼,须先擒王!当务之急,是弄清你们王家祖上,究竟与这萨满结下了何等深仇大恨,竟让他不惜跨越时空,如此执着地报复在一个孩子身上!”
我们再次回到孩子那被冰山压迫的神宅内部。刚一踏入正堂,一股更加刺骨的寒意和尖锐的破空声便传来!只见一条手臂粗细、尖端锋锐如矛的幽蓝冰锥,竟不知如何穿透了神宅本身的防护力量,深深扎进了内室的墙壁之上,寒意正不断侵蚀着屋内的“生气”。
“好强的穿透力!这冰山的力量在不断增强!”师伯神色凝重。
师父的目光则投向了神宅深处一面古朴的铜镜——前世镜。他快步上前,指尖凝聚法力,凌空画符,口中真言如珠落玉盘:“三界内外,唯道独尊,前世因果,镜中显真!敕!”
镜面如水波般荡漾开来,一幅清晰却带着岁月尘埃的画面缓缓呈现:
苍莽的原始森林,古木参天,积雪皑皑。一个须发花白、身裹厚重皮袄的老猎户,正端着一杆老式猎枪,屏息凝神。镜头拉近,一只壮硕的雄鹿正低头在溪边饮水,浑然不觉危险临近。
“砰!”枪声撕裂了林间的寂静。雄鹿应声倒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老猎户脸上露出一丝收获的喜悦,快步上前。就在他弯下腰,准备扛起这沉重的猎物时,一个身影倏然出现在他面前!正是那个头戴鹿角帽的孩童萨满!他张开双臂,稚嫩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恳求,对着老猎户急切地说着什么,似乎在劝说他放过这头鹿。
老猎户脸上的喜悦瞬间被不耐烦取代。他看也不看那孩子,粗暴地伸手一推!孩童萨满一个趔趄摔倒在雪地里。老猎户冷哼一声,扛起雄鹿的尸体,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沉重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画面最后,定格在孩童萨满从雪地中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中,燃起了冰冷刺骨的恨意与决绝。随即,镜面光芒黯淡,画面消失。
仅仅一幅画面,一段无声的冲突,却道尽了百年的仇怨根源。
“原来如此……”师父长叹一声,眼中既有对老猎户滥杀的谴责,亦有对孩童萨满遭遇的复杂同情,但更多的,是对孩子无辜受难的痛惜。“冤有头,债有主。走吧,去见见这位‘债主’,当面了结这段因果!”
我们退出神宅,来到那巨大的冰山前。张圣君早已等候在外,他冷哼一声,巨掌之上金光暴涨,猛地按在冰壁之上!坚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一个足够数人通行的黝黑洞口被强行开辟出来。洞内寒气刺骨,冰棱倒悬。
我们鱼贯而入。山洞并不长,很快前方透出光亮。走出洞口,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片截然不同的冰雪世界!
天空飘洒着细密的雪花,寒风呼啸。眼前是无边无际的、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原始针叶林,高大的落叶松如同披着银甲的巨人,沉默地矗立着。森林边缘,一间低矮简陋的茅草屋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草屋的窗下,一堆篝火顽强地燃烧着,跳跃的火焰舔舐着一把悬挂其上的黑色铁壶,壶嘴里正冒出丝丝白汽。荒凉、原始、肃杀,却又带着一种奇异而恒久的生命力。
“沙…沙…沙…”踩着积雪的脚步声从密林深处传来。那个头戴鹿角帽、身着兽皮的孩童萨满,缓缓走出树林,停在了篝火旁。他的眼神如同这亘古的冰雪,冷漠地注视着我们,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
师父上前一步,开门见山,声音在风雪中依旧清晰:“那孩子魂魄受创、被冤魂纠缠,乃至今日这冰山压顶之祸,皆是你所为?”
萨满孩童的嘴唇微动,声音低沉沙哑,仿佛穿越了悠久的时光:“非我所为,是她命中之劫,因果之回响。”
“哼!”师父冷哼一声,目光如电,“好一个‘命中之劫’!若非你以萨满秘术引导、推动、甚至催化这‘因果’,这劫难岂会来得如此频繁、如此酷烈?这冰山寒气中的精怪标记,又作何解释?文字游戏,莫要再耍!”
萨满沉默了片刻,迎上师父的目光,并不否认:“是我。”
“为何?”师父追问,语气带着痛心,“王家祖上造孽,自有其报应轮回。稚子何辜?为何要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施以如此酷毒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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