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我踏着第一缕晨光,坐上了最早一班高铁。车轮飞驰,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我的思绪却如同乱麻,紧紧缠绕在母亲苍白的面容和那些诡异的梦境上。抵达师父家时,师父和师伯已在等候,气氛肃然。
“时间紧迫,直接通灵吧。”师父没有废话。点燃香烛,布置好简单的法坛,我们三人坐在椅子上,凝神静气。
师父掐诀念咒,一道柔和的光芒将我们笼罩。“这次咱俩下去,估计也不是什么难缠的主儿。”师父对我说,语气里带着惯有的沉稳。
一旁的师伯却眉头紧锁,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等等!带我一个。不知怎的,这次…我心里总觉得有点七上八下,隐约感觉没那么简单,水有点浑。”
师父看了师伯一眼,微微颔首。下一刻,神魂离体,我们化作三道流光,冲破凡俗的界限,向着冥冥中的感应之地疾驰而去。罡风呼啸,穿过层层叠叠、光怪陆离的灵界景象,最终,我们降落在一处所在。
眼前矗立着一座气派非凡的宅邸——正是母亲的神宅。典型的徽派风格,粉墙黛瓦,马头墙高耸,雕梁画栋依稀可见当年的华美。然而,这份庄严却被一种令人心悸的破败所取代。只见大门左侧的院墙上,赫然破开一个巨大的窟窿!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狂暴的力量硬生生撞开、撕裂。
师父走上前,蹲下身,捻起洞口散落在地上的泥土,凑到鼻尖嗅了嗅,又用手指细细摩挲。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结了一层寒霜:“土里掺着灵灰…是妖邪!而且道行不浅,凶得很!这是连门都懒得走,直接蛮力破墙闯进去的!”
话音刚落,两道威严的身影倏然降临,金光隐隐。正是张圣君和太子爷。
“小心行事,”张圣君声音如洪钟大吕,带着警示,“此番对手,怕是不容小觑。”
太子爷手持法器,眼神锐利如电,点头附和。
师父神情凝重,二话不说,双手翻飞如蝶,口中念诵古老咒言。刹那间,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光罩如同倒扣的巨碗,将整座神宅连同那破洞严严实实地笼罩起来。“结界已成,瓮中捉鳖,看它往哪跑!”
我们三人连同两位神官,小心翼翼地穿过破洞,此时大门反而显得多余了,踏入庭院。院内草木凋零,弥漫着一股衰败和阴冷的气息。刚进院子,就见一只毛色尚浅的小黄鼠狼,鬼鬼祟祟地正想溜进正殿的门槛!
“孽畜!”太子爷眼疾手快,低喝一声,身形如电,大手一探,精准无比地揪住了那小黄鼠狼的后腿,将它倒提起来。小家伙吓得吱哇乱叫,四爪乱蹬。
我们无暇管它,径直进入神宅内部。殿内景象更是触目惊心!供奉神位、承载魂魄信力的神堂供桌,早已东倒西歪,香炉贡品散落一地。更刺眼的是,供桌的几条腿上有明显的、带着湿痕的啃咬痕迹,深可见木。
师父眼神冰冷如刀,转向被太子爷拎在手里、瑟瑟发抖的黄鼠狼幼崽:“说!这是不是你干的?!”
那小黄鼠狼吓得魂飞魄散,豆大的泪珠滚落,声音尖细带着哭腔:“不…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我就是路过,闻着香火味儿,想进来…找点吃的垫垫肚子…呜…刚进来就被你们抓了…呜呜呜…”
它体型幼小,绒毛未丰,看着倒有几分可怜相,不似成年精怪那般狡诈凶戾。师父却不为所动,冷哼一声,手腕一翻,“呛啷”一声龙吟,寒光四射的七星剑已然出鞘,剑尖直指小黄鼠狼:“再敢有半句虚言,我先断你一腿!”
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小黄鼠狼吓得浑身绒毛炸开,闭着眼尖声哭喊起来:“哇——妈妈!妈妈救命啊——!”
这凄厉的哭喊如同一个信号。只听“嗖嗖嗖”一阵破空轻响,原本空荡的院墙洞口,瞬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黄影!数十上百只大小不一的黄鼠狼,如同潮水般从各个角落涌出,将院子团团围在中央!一双双或狡黠、或凶戾、或惊恐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幽绿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臊气。
一只体型明显更大、毛色油亮、透着几分沉稳气度的雌性黄鼠狼越众而出,站在最前方,口吐人言,声音带着强压的愤怒和急切:“放开我的孩子!我们一族在此地栖息多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的孩儿年幼无知,不过是循着香火气误入此地,想寻些供奉果腹,便被尔等擒住。还请诸位高抬贵手,放它一条生路!”它的目光紧紧锁在瑟瑟发抖的幼崽身上。
师父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群妖,七星剑并未放下,冷笑道:“哼,来再多也是枉然!尔等若想以多欺少,尽管放马过来!正好让我瞧瞧,你们这群孽畜有多大能耐!”
那为首的雌性黄鼠狼急道:“你设下这层结界,我如何近前?如何信你?”
师父略一沉吟,剑指一挥,笼罩元神宫的金色结界如水波般荡漾,瞬间消散。“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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