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完全降临,道观内烛火通明。法坛已布置妥当,中央供奉真武祖师牌位,四周插着五色令旗,代表着五行方位。香炉中升起袅袅香烟,空气中弥漫着降真香的气息。
韦大姐被请到法坛旁的椅子上坐下,小女孩已然沉睡,被安置在单房内室的床上。
子时将至,法事正式开始。师父披上法衣,手持天蓬尺,步罡踏斗,口中念念有词。我们四人分站四方护法,齐声诵经。
起初一切平静,只有诵经声和铃铛声在夜空中回荡。然而当时辰进入子时正刻,突然一阵阴风刮过,法坛上的烛火剧烈摇曳起来,几乎熄灭。
“来了!”师父大喝一声,天蓬尺指向东南方位,“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邪祟显形!”
随着咒语,东南角的阴影中渐渐凝聚出一团人形黑雾,正是韦大姐描述的模样——穿着破烂清朝官服,面无五官,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黑洞。
那黑影发出刺耳的嘶吼,不像人声,倒像是无数痛苦哀嚎的混合:“多管闲事!她们必须死!”
师父毫不畏惧,天蓬尺划出一道金光:“孽障!为何纠缠生人不休?”
黑影咆哮道:“梁家占我宅邸,压我身躯,使我不得超生!我要他们断子绝孙!”
韦大姐壮着胆子喊道:“我们答应会迁坟,只是需要时间!您为何要害我丈夫性命?”
黑影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时间?我给过梁家三代人时间!你公婆年轻时我就托梦警告,他们置之不理!如今我要加倍讨还!”
师父怒斥道:“冤有头债有主!害你者并非梁家后人,何苦迁怒无辜?”
“无辜?”黑影的声音充满怨毒,“世间谁人无辜?我当年不过贪些银两,就被斩首示众,曝尸荒野!梁家建坟压我尸骨,使我永世不得超生!他们都得死!”
说话间,黑影突然膨胀,黑雾向我们扑来。师父立即布下圆光,金光形成屏障挡住黑雾。就在这一刻,师父看准时机,天蓬尺直刺黑影心口:“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
金光大作,黑影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开始逐渐消散。但在完全消失前,它那黑洞般的“脸”突然转向韦大姐,发出最后的诅咒:“梁家血脉...必遭横死...”
随着这恶毒的诅咒,黑影彻底消散在空气中。法坛上的烛火恢复了正常,但那不祥的预言却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法事结束后,师父面色并未轻松:“这次就是引他过来,先探探底,这恶鬼虽暂被击退,但未根除。它的本体仍在广西祖坟之下,必须尽快处理。”
韦大姐焦虑道:“可是迁坟需要一大笔钱,我现在的收入...”
师父摆手打断她:“不在于迁坟,就让他躺在下面待着吧,我们自有办法。当务之急是确保你们母女安全。”
他转身对我们说:“明日我亲自去一趟广西,会会这个清朝恶鬼的本体。虚乙随我同行。虚中,你与张道友、李道友留守道观,保护韦大姐母女。”
韦大姐说道:“道长,怎么好意思麻烦您跑那么远,长途奔波...”
师父微微一笑:“降妖除魔,济世度人,本就是我辈使命。见死不救,枉修道行。”
韦大姐再次泪流满面,不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
那一夜,韦大姐母女在道观安顿下来,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第二天清晨,师父和虚乙准备启程前往广西。临行前,师父交给韦大姐两道叠成三角的灵符。
“这灵符你和孩子随身携带,邪祟不敢近身。”师父嘱咐道,“我们此去快则三五日,慢则七八天必定返回。期间你们切记不要离开道观。”
韦大姐连连点头,眼中含泪:“道长恩德,我们母女没齿难忘。”
师父和虚乙走后,道观忽然冷清了许多。韦大姐主动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打扫庭院、帮忙准备斋饭。小女孩则安静地坐在院子里玩耍,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第三天傍晚,我们刚刚做完晚课,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张道友前去开门,却见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背包。
“请问韦春花目前是在这里吗?”男子气喘吁吁地问,“我是她丈夫工地的工友,有急事找她!”
韦大姐闻声出来,认出对方后惊讶道:“刘大哥?您怎么来了?”
被称作刘大哥的男子看到韦大姐,明显松了一口气:“可算找到你了!春花,有个天大的好消息!那个黑心老板被抓到了!”
原来,拖欠工资并逃逸的工地老板近日在外地被抓获,警方顺藤摸瓜,发现他名下还有隐匿资产。工人的工资和赔偿金有望追回。
韦大姐听完,激动得几乎站不稳:“真的吗?刘大哥您没骗我?”
“千真万确!”刘大哥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警方要求所有受害者下周一到局里配合办理手续。幸好你昨天告知我地址,总算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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