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乙……兄弟……” 大军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虚弱、沙哑,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和恐慌,“我……我出事了……”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就在前几天,他开车时遭遇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车祸。说莫名其妙,是因为当时路况良好,他却像是突然失去了对车辆的控制,直直地撞上了路边的护栏。结果,左臂和右腿骨折,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现在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不只是车祸……”大军的声音带着哭腔,“最近这几个月,我一直感觉不对劲。浑身没力气,像被抽空了一样,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而且特别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最吓人的是……我眼睛看东西越来越模糊,有时候眼前好像有黑影飘过……虚乙兄弟,我……我怀疑我是不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或者家里风水出了问题?我想拜托你,帮我看看‘神宅’,行吗?”
听着大军的描述,我们几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车祸、持续性的疲惫厄运、视觉异常……这些症状叠加在一起,确实超出了普通“运气不好”的范畴。
“大军,你先别急,好好养伤。”虚乙安抚道,“你把你的详细信息和现住地址再发我一遍。我们准备一下,下午帮你上坛查看。”
挂了电话,小院里原本略显轻松的气氛荡然无存。
“看来,今天有正事要忙了。”涛哥沉声道。
阿杰摸了摸下巴:“听起来像是普通的冲撞或者家宅不安,不过……还是得上坛看了才知道。”
我心中隐隐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大军描述的某些症状,尤其是那种被持续抽取精力、以及视觉上的异常,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阴晦感。
我们简单收拾了屋子,准备了午饭。饭后,稍作休息,便开始了准备工作。
下午两点,一天中阳气开始由盛转衰的未时。法坛物品已经齐备。虚乙因为昨日消耗过大,此次主要由我主法,他在旁护持并记录。阿杰和涛哥也各司其职,负责护法和策应。
净手,焚香,袅袅青烟笔直上升,在寂静的空气中盘旋。我郑重穿上那件玄色法衣,气息随之变得沉静而悠长。凝神静气,手掐法诀,脚踏罡步,口中默诵通灵启请的秘咒。
渐渐地,感官开始剥离现实世界的束缚,心神仿佛化作一缕轻烟,融入那袅袅香火之中,朝着冥冥中的目的地——大军的神宅——飘荡而去。
然而,预期的穿梭并未直接抵达。我的“意识”仿佛撞入了一片迷蒙的雾气,周遭景象扭曲变幻,最终稳定下来时,并未出现在预想中的神宅门前,而是降落在一座古意盎然的廊桥旁边。
这是一座颇具年头的木结构廊桥,桥身覆盖着黛瓦,两侧有栏杆和长凳,桥下是一条平静蜿蜒的小河,河水呈深绿色,流速缓慢。河岸两侧,是成排的垂柳,细长的枝条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划破午后的寂静。一切都笼罩在一种异常宁静,甚至有些停滞的氛围中,仿佛时间在这里流逝得格外缓慢。
就在我心中惊疑不定,环顾四周时,前方一株最大的柳树下,一个身影缓缓浮现。那人身穿古朴的玄色甲袍,面若雷霆之威,目光炯炯中透着洞察世事的睿智,腰间悬着一柄唐刀。
我心头一震,连忙上前,躬身施礼:“张圣君!弟子拜见圣君!您……您怎会在此地?是知晓弟子今日要来,特意在此等候吗?” 来人正是与我师门渊源极深,常驻神宅探查护法的张法主公。
张圣君爽朗一笑,长须轻摆:“是你师父和师伯感知到你今日将接手一桩颇为复杂的案例,因果纠缠,迷雾重重,恐你一人难以厘清,故特让我前来,从旁协助一二。”
我心中顿时一暖,同时也凛然。师父师伯竟要劳动张圣君亲自出面,看来大军这件事,远非表面看上去的“家宅不宁”那么简单。
想我当年刚入道门之时,在张圣君和太子爷的开示指点下,也是积累了很多的处理经验。曾经我有问过师父师伯,当初是出于什么原因选择神宅的常驻护法将军,师父回答道,因为闾山法脉也有类似清微游天宫的法术,也就是观元辰与观落阴,而这两种法术的常驻护法将军基本都是由张法主公与太子爷担任,可以说是专司神宅探查这一领域,所以对神宅的熟悉理解绝对是顶级。
“原来如此,有劳圣君费心!”我再次致谢。
张圣君神色转为肃穆,抬手指向那座寂静的廊桥:“稍后,这座桥上会依次显现一些画面,乃是关键线索。你需用心察看,不可遗漏任何细节。” 他顿了顿,特别强调,“让你师弟虚乙,看好目前的时辰。每出现一个画面,你便即刻告知于他,让他记录下对应的准确时间。切记,时间节点至关重要!”
在灵境之中,一切交流皆由心神传递,现实中的虚乙他们并无法听见。我不敢怠慢,立刻朗声说道,向现实世界传递信息:“师弟,看一下现在的时间是什么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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