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到陆时晚还站在那里,便随口问了一句:“这一周还好吗?”
“挺好的。”陆时晚立刻回答。
对话似乎就此终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沉默,比之前他离开时更让人难受。
那种无形的、在这一周里被拉扯到极致的线,在他归来后,似乎并没有如愿地收紧,反而因为某种莫名的隔阂,显得有些松弛。
沈承聿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或者说,他太累了,无暇顾及。他起身,“我先去洗个澡。”
看着他走向主卧的背影,陆时晚心底那点微弱的雀跃,像被针扎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委屈,涌了上来。
她以为他的归来会不一样,至少……至少不该是这样平淡,甚至带着疏离。
她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却觉得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要闷。
晚上十点多,沈承聿洗完澡,穿着家居服,来到客厅倒水。
经过次卧时,他闻到一股极其细微的、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味道——淡淡的,属于烟草的焦油味。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眉头瞬间锁紧。
他确信周阿姨不抽烟,而他自己更没有这个习惯。
这味道,只可能来自……
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沉默地走到次卧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带着慌乱的窸窣声,过了几秒,门才被打开。
陆时晚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他。
“叔叔,有事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承聿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越过她的肩膀,扫向房间内部。
窗户开了一条缝,夜风正缓缓吹散着空气中那最后一丝残留的异味。
而在她书桌旁的垃圾桶里,他眼尖地看到了一小截被水浸湿、扭曲的棉条状东西,旁边还有一点不起眼的灰色烟灰。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难以置信的失望和某种被挑战权威的愠怒,猛地窜上沈承聿的心头。
他为了她,推掉多少工作,费尽心思,甚至去研究那些他从不感兴趣的星空和心理书籍,结果呢?他离开才一周,她竟然学会了抽烟?
他一把推开房门,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径直走到垃圾桶旁,弯腰捡起了那截湿透的烟头。
过滤嘴上,甚至还能看到一点点极淡的唇膏痕迹。
他转过身,将烟头举到陆时晚面前,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怒火:
“陆时晚,这是什么?”
陆时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看着那截烟头,看着沈承聿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震惊与失望,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她想解释,想说不是那样的,想说她只是……只是……
可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叛逆,攫住了她。
她猛地低下头,咬紧了嘴唇,用沉默对抗着他的质问。
她的沉默,在沈承聿看来,无异于默认。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成了坚冰。一场风暴,在无声中骤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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