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聿为陆时晚安排的庄园位于苏黎世湖东岸,远离会议中心所在的喧闹城区。
庄园掩映在一片古老的榉木林中,高大的铁艺大门缓缓开启,车队驶入,沿着私密的车道前行,最终停在一栋融合了现代简约与古典韵味的建筑前。
这里视野极佳,可以眺望波光粼粼的湖面和远处阿尔卑斯山的连绵雪线,环境清幽,安保措施更是滴水不漏。
“弦”小队的成员迅速且无声地散开,接管了庄园内外的关键位置。
队长A为陆时晚简要介绍了庄园的内部结构和紧急情况下的应对流程,她的语速平稳,条理清晰,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却奇异地让人安心。
“陆小姐,您的日常活动我们会保持距离,不会打扰您。但请务必记住沈先生的叮嘱,以及我们约定的紧急信号。”A最后说道,锐利的目光在陆时晚脸上停留了一瞬,确保她完全理解。
“我明白,谢谢你们。”陆时晚点头。
她知道,这些沉默而专业的护卫,是她在此地安全的最大保障。
倒时差的过程有些辛苦,但陆时晚强迫自己按照当地时间作息。
第二天上午,她在庄园的书房里,再次梳理自己的演讲内容。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室内温暖安静,只有她敲击键盘和翻阅资料的声音。
然而,她的心神却无法完全集中。
窗外偶尔掠过的飞鸟,远处湖面驶过的帆船,都会让她下意识地停顿,警惕地观察片刻。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并未因身处这坚固的堡垒而完全消失。
它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空气里。
下午,在A和另一名队员的陪同下,陆时晚前往会议中心进行提前注册和场地熟悉。
她没有使用会议方安排的接驳车,而是乘坐沈承聿安排的、经过防弹改装的车辆。
会议中心气势恢宏,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们陆续抵达,空气中弥漫着多种语言和交流的嗡嗡声。
陆时晚戴着那副特制眼镜,看似随意地观察着周围。
A和队友如同最普通的与会者或工作人员,不远不近地跟着,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每一个靠近陆时晚的人。
注册过程很顺利。
在领取会议资料袋时,旁边一位亚裔面孔的中年女性学者不小心将手中的咖啡洒在了资料上,顿时手忙脚乱。
“哦,天哪!真抱歉,看我笨手笨脚的!”她用的是略带口音的中文,脸上写满了懊恼和尴尬。
工作人员连忙帮忙擦拭。那位女学者转向陆时晚,露出一个无奈又带着求助意味的笑容:“你好,也是从国内来的吗?能不能帮我看一下这几个分会场的位置?我这资料花了,眼神也不太好……”
很自然的求助,发生在同胞之间,合情合理。
陆时晚的心脏却猛地一跳。
沈承聿的叮嘱在耳边响起——“不要轻易相信任何陌生人的接近,尤其是……看似巧合的求助。”
她目光扫过对方。
大约五十岁上下,穿着得体的学术风格套装,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温和,看起来完全像一位常见的学者。
但陆时晚注意到,对方拿着湿漉漉资料袋的手指很稳,眼神在懊恼之下,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抱歉,我也是第一次来,不太熟悉。”陆时晚露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用流利的英语回答,同时稍稍后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您可以咨询那边的工作人员,他们更专业。”
那位女学者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陆时晚会用英语拒绝,随即也切换成英语:“啊,好的,谢谢提醒。”她笑了笑,没再纠缠,转身走向工作人员。
A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一些,目光冷冽地瞥了那个女学者的背影一眼,对着微型麦克风低语了一句。
陆时晚保持镇定,继续完成自己的流程,但手心已经微微出汗。
这只是个开始吗?还是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回到车上,A才简短汇报:“初步排查,身份信息与注册名单吻合,华裔教授,研究方向与会议主题相关。但出现时机和行为存在疑点,已列入观察名单。”
陆时晚靠在椅背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真相比她想象的更复杂,可能是伪装巧妙的陷阱,也可能只是无辜的巧合被过度解读。
但在这个漩涡里,她宁愿谨慎到多疑。
“我知道了。”她低声说,“继续保持警惕。”
与此同时,庄园的书房被临时改造成了指挥中心。
沈承聿通过加密线路,与A保持着几乎不间断的联系。
“目标已安全返回庄园。注册过程中遇到一次疑似试探性接触,已处理。接触者身份正在深度核实。”A的声音冷静地传来。
屏幕前的沈承聿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试探……”他重复着这个词,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金斯利喜欢玩这种心理游戏。他在试探她的警惕性,也在试探我们的反应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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