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幽灵般的无人机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搅动了庄园紧绷的安保网络。
A的指令通过加密频道迅速传达。
庄园后方山林中,三组早已布设的反无人机干扰单元同时启动。
无形的电磁屏障如涟漪般扩散,精准覆盖了无人机可能的飞行路径。
主控室内,屏幕上的信号图谱剧烈波动。
“目标已进入干扰区,遥控信号衰减70%……正在尝试自动返航。”技术员快速汇报,“返航路线锁定,源头指向湖北岸别墅区东南侧,具体坐标已标记。”
沈承聿凝视着地图上那个闪烁的红点,眼神冰冷:“派‘影组’过去,我要知道那栋房子里现在有谁,有多少人,在做什么。隐蔽接近,非必要不冲突。”
“是。”A立刻部署。
干扰区内,那架造价不菲的隐身无人机如同醉汉般摇晃了几下,随即按照预设程序转向,朝着来路歪斜飞去。
它不会带回任何图像数据——早在进入干扰区的瞬间,其搭载的侦察模块已被强电磁脉冲烧毁。
“无人机型号确认,是‘幻影-7’,黑市最新款,有效载荷小,但隐身性能和抗干扰能力极强。”技术员调出资料,“通常用于高价值目标侦察或短途物品投送。”
“投送?”沈承聿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庄园外围传感器捕捉到一声极其轻微的、类似物体坠入灌木丛的闷响。
位置在庄园西侧围墙外约五十米处的密林边缘。
A的声音立刻在频道中响起:“西侧异常,发现不明坠落物。B组已前往查看,注意防护。”
五分钟后,消息传回。
“是一个密封的金属管,约手掌长度,外部无标识。经过远程扫描和生化检测,未发现爆炸物、毒剂或放射性物质。内部……似乎是纸质文件。”
金属管被小心带回,在高度隔离的检测室开封。
里面果然卷着几页纸——不是打印件,而是手写稿的复印件。
字迹清秀工整,内容让所有看到的人都心头一紧。
那是林建成笔记的后续部分,关于“频率稳定器”理论的核心推导公式,以及……一组极其复杂的、关于“意识锚点逆向工程”的初步设想。这份资料的价值,远超之前陆时晚收到的任何手稿片段。它直指“普罗米修斯”项目最核心、也最危险的技术禁区——如何不仅保护意识,更有可能……反向追踪甚至影响他人的意识状态。
随资料附着的,还有一张素白卡片,上面只有一行打印的小字:
“复仇需要武器。此为其一。代价后续告知。”
赤裸裸的引诱!
陆时晚被请到检测室外,隔着防护玻璃看着那些资料。
她的呼吸在看清内容时明显急促了一瞬,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这是她父母未曾示人的、甚至可能自己都尚未完全验证的理论前沿。
任何一个从事该领域研究的人,看到这些都会心跳加速。
“他们等不及了。”陆时晚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刻意压制的、一丝不稳定的波动,“看到我们反击‘守夜人’,看到我‘承受’了真相,他们迫不及待要给我递上‘武器’,逼我做出选择。”
她在表演,但表演中掺杂的真实反应让这一切更具说服力。
那种对知识的渴望、对力量的动摇、对复仇的执念,在她眼中交织,几乎不需要太多伪装。
沈承聿看着监控画面中她微微颤抖的肩线和紧抿的嘴唇,知道这其中确有真实的挣扎。
这些资料对她而言,既是毒药,也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按计划回应。”沈承聿沉声道,同时向A使了个眼色。
A会意,稍后会“私下”向陆时晚表达“适当的担忧”,并“不慎”让某些监控出现“短暂盲区”,为陆时晚可能“私下”研究这些危险资料创造看似偶然的机会。
就在庄园内围绕着这份危险“礼物”展开博弈时,“影组”传回了对湖北岸目标别墅的侦察结果。
“别墅已空。发现匆忙撤离痕迹,至少六人,离开时间不超过三小时。室内留有专业级的通讯和监控设备残骸,均已自毁。但我们在地下室通风管道夹层里,找到了这个。”
画面传输过来,是一个被遗弃的、烧毁大半的皮质笔记本外壳,内页已无,但封套内侧的皮革上,有一个极淡的、几乎被磨平的烫印痕迹。
经过图像增强处理,能隐约看出那是一个复杂的徽记——交织的橄榄枝环绕着一只眼睛,眼睛瞳孔处是一个微小的天平图案。
“这是……‘守夜人’早期某个分支派系的标志,至少二十年前就已不再公开使用。”沈承聿这边的顾问迅速识别出来,“‘渡鸦’据说曾是这个派系的成员。”
第三方,果然与“守夜人”有极深渊源!甚至可能就是“渡鸦”派系的残存者或继承者!他们撤离得如此匆忙,是怕被沈承聿顺藤摸瓜,还是……因为内部收到了“渡鸦”罪行暴露、即将被清洗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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