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直,只淡淡道:“话别太多,免得惹人注意。”
苏沐禾立刻像被掐住了脖子,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哦……知道了,李管事。” 他嘴上应着,眼珠子却还在转,显然已经在脑子里编撰“李管事和他的哑巴郎中”的逃亡故事了。
不久后,霍去病换上了那身粗布衣服。尽管衣物简陋,依旧难掩他挺拔的身姿和眉宇间那份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气度,只是苍白的脸色和眉宇间隐现的疲惫,让他更像一个染病在身、旅途劳顿的商队管事,而非昔日叱咤风云的冠军侯。
苏沐禾围着他转了两圈,摸着下巴点评:“嗯,像!真像!就是脸色还差了点,不过正好符合您‘病弱管事’的人设。回头我再给您稍微‘修饰’一下,保准连您亲……咳,保准谁都认不出来!” 他差点说漏嘴,赶紧刹住。
霍去病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他这“随行郎中”的角色和那点跃跃欲试的“修饰”之心。
身份既定,目标明确。众人迅速收拾好行装,熄灭火堆,仔细消除了停留的痕迹。霍勇和暗卫们也换上了相应的装扮,一行人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隐匿行踪,而是准备以商队残部的身份,尝试混入官道,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临行前,苏沐禾又将一颗丸药递给霍去病:“将军……呃,李管事,这是提气固本的,路上若是体力不支就含一颗。” 他这次记得改了称呼,神情也认真了许多。
霍去病接过药丸,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这处庇护了他们两日的破败木屋,目光最后落在苏沐禾那张虽然努力做出严肃表情、却依旧难掩鲜活气息的脸上。
“走吧。”他声音低沉,率先迈步走出了木屋。
阳光透过枝叶洒下,照亮了林间小路。霍去病——如今是贩皮货的李定朔,在霍勇的搀扶下,步伐虽缓却坚定。
苏沐禾背着自己的药箱,紧跟在他身侧,一会儿警惕地观察四周,一会儿又忍不住偷偷打量走在前面的“李管事”,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更好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以及……该如何让这位“病弱管事”尽快好起来。
在暗卫的谨慎引领下,霍去病和霍勇并未直接尝试混入官道,而是继续在山野间穿行了大半日,终于在日落前,抵达了一处更为隐蔽的落脚点——一座藏于山谷溪流畔、半隐在浓密藤蔓后的废弃猎人小屋。
这小屋比之前的木屋更为坚固低矮,以石块和原木垒成,几乎与山壁融为一体,若非熟知路径极难发现。屋后甚至有条小小的溪流,提供了稳定的水源。
“李管事,就是这里了。”霍勇低声道,他先进屋快速检查了一遍,确认安全无虞,“此处是早年设下的暗桩之一,已废弃多年,但结构尚好,相对安全。按您的伤势和眼下风声,我们或可在此停留两日,稍作休整,再图后续。”
霍去病环视四周,微微颔首。连续赶路让他脸色更显疲惫,伤口也隐隐作痛,确实需要更稳定的环境来恢复。苏沐禾更是大大松了口气,连忙搀扶着他走进小屋。
屋内空间不大,但干燥整洁,甚至有简单的石砌灶台和铺着干草的木榻,显然比之前的条件好上许多。
“这地方好!太好了!”苏沐禾一放下行李,就恢复了活力,像个检查新家的小动物般四处打量,“有水源,够隐蔽,还有现成的灶台!李管事,您快坐下歇着,我这就生火烧水,给您清理伤口、熬药!”
接下来的两天,这小屋成了他们临时的避风港。赵龙和王虎轮流在谷口和高处隐蔽警戒,确保安全。苏沐禾则全心全意扮演起“随行郎中”的角色,将全部精力都投注在照顾霍去病上。
他每日雷打不动地为霍去病诊脉、煎药、清洗换药。得益于稳定的环境和相对充足的准备,他的医术得到了更好的发挥。草药通过煎煮和内服外敷双管齐下,霍去病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虽然离康复尚远,但那种令人心忧的苍白透明感减弱了不少,气息也日渐平稳。
苏沐禾的不着调的性子在这两日里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一边捣药,一边会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去溪边打水时,会试图用削尖的木棍叉鱼,虽然从未成功;给霍去病换药时,嘴里还会念叨着:“哎哟,这伤口长得不错,新肉红彤彤的,看来我苏神医的方子就是灵!将军……呃不对,李管事,您说是不是?”
霍去病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或闭目养神,或看着跳跃的火堆出神。对于苏沐禾那些明显带着夸张和自夸的言语,他偶尔会淡淡瞥去一眼,不置可否,但也不再出言制止。
有时,当苏沐禾因为成功采到一株稀有草药或者把肉汤炖得恰到好处而眉飞色舞时,他深邃的眼底甚至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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