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重新认识眼前这人。
他后退一步,抬手置于胸前,行了一个古老而郑重的部落礼节,姿态与方才救治苏沐禾时的温和少年判若两人,显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
“那么,将军,也请知晓我的名姓。” 他的声音清晰而沉稳。
“我名‘灼’,是这昆明部名正言顺,却未能加冕的族长。”
这个身份的揭露,让洞穴内的气氛为之一变。
霍去病眼神锐利如故,但更深处却多了几分权衡。
苏沐禾也瞬间明白,他们遇到的不仅仅是一个神秘的药师,更是一个身陷权力漩涡的核心人物。
灼的目光坦然地迎接着霍去病的审视,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与决绝:
“如您所见,我如今被困于这先祖留下的圣地,身负枷锁,空有其名。而我的叔父岩罕,与部落大祭司勾结,不仅篡夺权位,更欲借圣地陷阱,铲除异己,甚至不惜引外敌,祸乱南疆。”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霍去病和苏沐禾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霍去病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上,声音变得无比坚定:
“将军,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助我夺回族长之位,清理门户。我,以昆明部族长之名,不仅为你提供真正的解药,更承诺昆明部与你,与汉军,在此事之后,永结盟好,南疆自此可定。”
这是一个极具分量的提议。
灼的目光灼灼,带着超越年龄的沉稳与决断。这个盟约若成,不仅关乎个人生死,更关乎整个南疆的安定。
苏沐禾看向霍去病,眼中充满了支持与期待。
然而,霍去病却没有立刻回答。
洞窟内只有温泉汩汩的水流声,衬得他此刻的沉默格外漫长。
在那一瞬间,无数念头掠过霍去病的心头。
军功、荣耀、陛下的信任、麾下儿郎的舍生忘死……
那些曾经构成他生命全部的东西,如今都已遥远得如同前尘幻梦。
他现在是谁?
一个身中奇毒、朝不保夕的“已死”之人,一个连真实姓名都不敢示于阳光下的“商贾”。
他手中的力量,只剩下身边这寥寥数名忠心耿耿的旧部而已。
他还有资格,有能力,去承诺这样一个关乎一部一族、甚至一方疆域未来的盟约吗?
他拿什么去助他夺回族长之位?
凭他这残破之躯,还是这虚无缥缈的“霍去病”之名?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混合着毒素带来的隐痛,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习惯于掌控战场,习惯于挥斥方遒,何曾如此刻这般,感到自身竟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灼,那双曾经令匈奴闻风丧胆的锐利眼眸中,此刻竟流露出了一丝罕见的、近乎脆弱的复杂情绪,有审视,有沉重,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我怀疑。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霍去病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他问的不仅仅是灼,似乎也是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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