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边一出事,消息立刻就传到了周淳这里。他不仅仅是怀疑,恐怕已经将我们与闯山之事联系起来了。”
霍去病的声音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格外冷峻。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跳跃,映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他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渐沉的夜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玉。
“周淳既然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维护,说明他与昆明部之间的联系,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紧密。”
他缓缓转身,走向内室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只见他在墙面上有节奏地轻叩数下,一块墙砖应声弹开,露出里面的机关暗格。暗格中静静躺着一个紫檀木盒,盒面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霍去病取出木盒,指尖在盒面上轻轻抚过,眼中坚定。
舅舅是可信的,那么舅舅早些年给他的人手也就是安全的。
那些人大多陪他在大漠千里奔袭过。祁连山夜袭、居延泽追击……每一次死里逃生,都有他们在。
“陈平。”
他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陈平立即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末将在。”
霍去病将木盒打开,取出那枚玄铁令牌。
令牌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上面的“祁连山”纹样依稀可见。
在流畅线条的最高点,有一道极细微的刻痕——那是当年霍去病在祁连山大捷后,用匈奴王子的金刀亲手刻下的印记。
“计划不变,你需即刻出发。”霍去病语速加快,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周淳既然已经警觉,城外关卡盘查必定加紧。我要你在明日拂晓前出城,前往犍为郡城南蜀香茶楼,凭此令调人。”
他将令牌郑重交到陈平手中,继续吩咐:
“口令:‘飞鹰归巢,五日集结。’记住,集结后分批次化整为零潜回临远城周边待命。你亲自带领最先抵达的十名好手,直接上蛇神山与我会合,确保路径隐秘。”
陈平双手接过令牌,只觉得这枚玄铁令牌入手冰凉,却仿佛有千钧之重。他深知此去关系重大,不仅关系到将军的安危,更关系到整个南疆的局势。
“末将明白!定不负重托!”陈平将令牌贴身藏好,毫不耽搁,立即借着渐深的夜色,从一条更为隐秘的通道离开了商行。
待陈平离去后,霍去病在室内踱步片刻,忽然停下脚步,对侍立在一旁的王虎吩咐道:
“周淳既已起疑,一味躲避反而显得心虚。明日他若不来,便说我已清醒,请他过府一叙。我倒要看看,他手中想干什么,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
王虎躬身领命:“是,管事。我这就去安排。只是......”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若是周淳真的要硬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霍去病嘴角泛起一丝冷峻的笑意:“他不会。周淳此人最是谨慎,没有确凿证据,他绝不会轻易动手。况且......”
他走到窗前,望向郡守府的方向:“他若是真要动手,就不会亲自前来打草惊蛇了。今日之举,无非是试探罢了。”
王虎这才松了口气,快步离去安排相关事宜。
然而,事情的发展比预想的更快。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商行外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兵甲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黎明中显得格外刺耳。
王虎匆忙来报,脸色凝重:“管事,周郡守亲自带人来了,说是全城搜查钦犯,要即刻面见您!”
霍去病刚刚起身,正在系着外袍的衣带。闻言,他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他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衣袍,确保每一个褶皱都平整得体,这才面色平静地开口:
“请他到前厅用茶,我即刻便到。”
前厅中,周淳一身绛紫色官服,端坐主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茶几。身后站着四名按刀而立的亲兵,个个神情肃穆,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整个前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见霍去病步入厅内,周淳放下茶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李管事,听闻你前几日病了,本官冒昧一早前来,实因公务紧急。”
“郡守大人言重了。”霍去病拱手施礼,神色如常地在客位坐下,“不知有何急事,劳您亲自大驾?”
周淳紧盯着霍去病,缓缓道:“昨夜接到昆明部大祭司急报,有身份不明之众强闯其部落圣地蛇神山,伤其族人,疑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他故意顿了顿,仔细观察着霍去病的神情,才继续说道:
“据目击者描述,其中一人身形气度,与李管事你……颇有几分相似啊。不知霍管事昨日,身在何处?”
此言一出,厅内空气几乎凝固。侍立在一旁的王虎及几个商行伙计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手心渗出冷汗。
霍去病面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与不悦:
“竟有此事?大人明鉴,李某前几日感染风寒,一直卧病在床,这商行上下皆可作证。至于那蛇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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