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他和苏沐禾在岩洞受到礼遇。
霍去病不仅通过烈了解更多风土人情、地鬼动向,更有意将话题引向物产、贸易。
他看似随意地评论某种皮毛在山外的价值,或某种药材的珍稀程度,偶尔提及自己认识的商队如何运作,逐渐勾勒出一条有别于以往不公平交易的、可能的合作通路。
苏沐禾则与巫医深入交流医药,赢得了对方的尊重。
第八日晚间,大长老带着另外两位长老再次到访,神情比上次更为郑重。
显然,这几日的观察和烈的汇报,让他们对这位“李商人”有了更多想法。
“李客人,”大长老开门见山,“近日来,我们深感客人见识广博,且对我部族似有善意。烈转达了你对一些山货的看法。不瞒你说,我部族久居山林,空有良材,却困于交换无门,盐铁始终是心头大患。不知客人……可有善法以教我?”
霍去病知道时机成熟。他请长老们坐下,神色认真,完全是一副有实力、有渠道的务实商人模样:
“长老,各位头人,李某行走四方,略通商贾之事。贵部所产,如紫貂皮、金线兰、百年黄精,还有那些品相极佳的兽筋、翎羽,在山外皆是难得的上品,价值不菲。”
他顿了顿,见几位长老眼神发亮,继续道:“之所以贵部获利微薄,症结在于路途险阻,信息不通,交易多经层层转手盘剥。若贵部信得过李某,我愿居中作保,为贵部引荐一条直达山外大商号的稳定通路。”
“如何运作?”一位较年轻的长老忍不住问。
“简单说来,便是‘定点、直供、保价’。”霍去病条理清晰,“由贵部定期将货物集中至一处双方认可的稳妥地点比如这客居岩洞附近。由我联络的商队前来接货,按事先议定的公道价格当场结算部分,或留下等值的盐铁布匹等物资。商队负责将山货运出销售,后续再根据销售情况补足差额或换取更多贵部所需之物。贵部只需负责供货和保障货物在集散地的安全,无需再冒险远行或被奸商蒙骗。”
“那地鬼和山中其他祸害……”大长老沉吟。
“此乃双方共同利益所在。”霍去病目光锐利,“商路通畅,首重安全。李某既与地鬼结怨,清除此患义不容辞。届时,还需贵部派出熟悉地形的好手相助。肃清道路,不仅为了交易,更为贵部生活安宁。”
他取出一枚样式古朴、非金非木、刻有复杂云纹和古体“李”字的私人印信:“此为我李氏信物。持此物至山外‘通源记’商号,可见到我指定之人。所有合作细节、价格约定、双方权责,皆可立字为据。若有违约定,或官府有人无故滋扰,李某愿以全部信誉和身家担保,负责到底。”
这番话,既有清晰的方案,又有解决最大隐患的承诺,更有具体的担保信物,务实而有力。大长老与另两位长老低声商议良久,脸上渐露决断之色。
片刻后,大长老起身,苍老的手紧紧握住藤杖,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李客人句句说中我部族痛处,所言之法更是切实可行!此非仅交易,实乃给我山岩部开一扇通向外界的生门!老夫虽需召集全寨共议,但此刻便可代表山岩部表态:我们愿意与李客人携手,试辟此路!”
霍去病也起身,郑重拱手:“长老爽快!互利互惠,信义为先。在此期间,贵部可先行整理一批最具特色的货物样品,同时务必警惕地鬼动向。”
协议,在油灯摇曳的光晕中初步落定。这不仅仅是买卖的约定,更是一个强大而神秘的“商人”与一个质朴坚韧的边陲部族之间,基于生死相托的信任和共同生存发展的渴望,结下的深厚盟约。
次日霍去病找到烈和长老。
“我需要送一封信出山,至最近的市集——芒市,交予转交给牂牁江畔的‘兴隆货栈’,到了货栈,你将这信交给管事老何,就说是给临远城王掌柜的即可。此人是我生意的总揽,为人可靠,能力出众。待他安排人前来,与贵部详谈细则、勘察路线、评估货物,此事方能稳妥落地。”
大长老捻须点头:“此言有理。芒市我们知晓,有些族人曾冒险去过。只是路途不近,且需经过几处不太平的地界。”
“正是考虑到路途风险,才想请贵部派遣熟悉路径、机警可靠的兄弟走这一趟。”霍去病道,“信件,我会准备妥当。送信兄弟只需将信件带到芒市,管事见到信物,便知是我所遣,必会重谢信使,并立刻着手安排。”
他顿了顿,补充道:“此行或有风险,李某愿预付些酬劳,或承诺在首次交易中给予额外补偿。更重要的是,此信送达,便是商路开启的第一步,于贵部亦是紧要之事。”
烈看向大长老,大长老沉吟片刻,果断道:“此事关乎我部族未来,派得力之人走一趟,理所应当。烈,你亲自挑选两个最机灵、脚程最快的孩子,务必将李客人的信安全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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