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送雪长老离去后,风痕才缓缓举起了方才雪长老交予他的裂风刀。
这是昔年父亲的佩刀。
刀身闪烁着寒光,在雾气的映衬下,映照出的,是三十五前父母与前山三宫宫主争执的背影。
那时的他还年幼无知,不懂“守”与“进”的分歧,会是成刺穿宫家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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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风痕九岁,是风宫唯一的继承人。
风长老夫妻和前山商宫的宫流商,是宫门里罕见的激进派。
他们总说“无量流火不该只藏在山谷之中,应该用它来荡平江湖乱象”。
这番言论,与以宫翎羽为首、主张“闭谷守业”的守旧派,常争执不下,吵得面红耳赤。
风痕至今仍清晰记得,幼时,母亲总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说:“等你长大,要让流火的光,平定这乱世。”
变故藏在一个秋末的午后。
那天,银杏叶纷扬飘落。
清风派弟子的点竹被修罗教重伤,晕倒在宫门外,生死垂危。
按宫门规矩,外人是绝不能入后山的。
但风长老和明夫人见她伤势惨重,又念及她是奚纫菊掌门的嫡传大弟子。
最终他们破例,将她暂时安置风宫偏院内救治。
风痕那时觉得,点竹姐姐的竹笛吹得真好听。
但他却没察觉到,在点竹那看似温柔的眼眸深处,藏着的贪婪。
三日后,前山羽宫之主宫翎羽突然带人闯进了风宫。
她手里举着几封与修罗教来往的“通敌”密信,信上落款,正是风朔的名字之名。
“风宫激进,竟要引外人毁宫门!”羽宫主的怒吼声,震得周遭银杏叶簌簌落下。
风朔想要辩解,但宫翎羽全然不听,
她只是冷冷凝视着他,仿佛他已经是一个罪人。
风朔无奈,只能随着羽宫的人前往长老院。
明夫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牵起风痕就直奔雪宫,她希望雪长老能庇护风痕周全。
待她将风痕交予雪长老后,便决然转身离去。
她要去为风朔讨回公道。
就在当天夜里,风宫的方向燃起了漫天大火。
火势熊熊,照亮了整片夜空。
风痕站在雪宫门前,遥遥望着那片火海,心焦如焚。
他想要跑出去,去见他的父亲,去见他的母亲。
可是雪长老却紧紧抱住了他,不许他离开。
“孩子,不要去,那里太危险了。”雪长老的声音在风痕耳畔响起,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
风痕挣扎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的父亲会被冤枉,为什么他的家会被烧毁。
雪长老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去思考,他趁着混乱抱起风痕,迅速离开了宫门。
风痕耳边传来阵阵喧闹声,那是风宫被烧毁的声音,也是他的世界崩塌的声音。
多年以后,风痕依然记得那场大火的温度,那是一种灼心之痛,痛到要将他的灵魂都燃烧殆尽。
他还记得,耳边传来的喧闹,那是人们的惊叫声、哭喊声,还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他还记得,彼时雪长老摸着他的头,对他说:“此后宫门再无风宫了。孩子啊,好好活着。”
风痕呆呆愣愣地看着雪长老渐行渐远的背影。
就在他恍惚之际,又看着伤势未愈的点竹不知从哪窜出来,牵起他的手说:“莫怕,姐姐带你走。”
就是这句话,击溃了风痕的心房,让他毫无保留地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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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十年来,无锋次次袭扰宫门,但风痕的刀却未指向过后山。
他总觉得,那是父母曾待过的地方,理应保留一丝余地。
因此,他从未向点竹透露过后山的路线分布点。
如今,直风痕再回想起以前的往事,才惊觉母亲当年说的一直都是“荡平乱象”,而非“称霸武林”。
风痕踩着当年父亲走过的石阶,缓缓地向风宫内部走去。
银杏叶落在他肩头,宛如三十五年前那场没下的雪,终于落进了温暖的尘里。
旧尘山谷的雾又散了。
前山四宫依旧护着后山。
而后山四宫也依旧守着无量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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