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迎客来茶馆。萧彻早已等候在雅间内，桌上摆着北朔的特产——风干的牛羊肉和醇厚的马奶酒。“沈姑娘，恭喜回京。”他为沈青辞倒上酒，“北朔大汗已派使臣抵达京城，不日便会与大靖商议互市的具体条款。”
“使臣何时到？”沈青辞问道。
“明日便到。”萧彻道，“只是太后对北朔心存戒备，定会从中阻挠。柳成业虽被关押，但他的亲信仍在漕运局和户部任职，互市所需的粮草、银两调度，恐怕会遇到麻烦。”
“这点我早已料到。”沈青辞从怀中取出一份清单，“这是互市所需的物资清单，我已与户部尚书张大人商议过，他同意从国库中调拨银两。至于漕运，镇国公已答应将漕运局的控制权从柳氏亲信手中夺回，交由可靠之人掌管。”
萧彻看着清单，眼中满是赞许：“沈姑娘考虑周全。为表诚意，北朔使臣带来了三百匹良马，赠予大靖军队，希望能改善大靖骑兵的装备。”
“萧公子的诚意，我记下了。”沈青辞举杯，“若互市能顺利开通，不仅能让两国百姓受益，还能避免边境摩擦，这是双赢之举。”
两人正商议间，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周明匆匆走进来：“姑娘，不好了！柳成业在天牢里自尽了，死前留下血书，说是被你逼供陷害的！”
沈青辞心中一凛。柳成业死得太蹊跷，分明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嫁祸于她。“血书现在在哪里？”
“已被太后的人拿去，说是要呈给陛下，治你的罪。”周明道，“大理寺的人说，柳成业是咬舌自尽，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但他的牢房里，发现了一枚忠勇侯府的令牌。”
“好狠的手段。”沈青辞冷笑，“这是想将柳成业的死，全部推到我和忠勇侯府头上。萧公子，互市的事，恐怕要暂缓几日。”
萧彻点头：“你放心，北朔使臣那边，我会解释。你先处理京中的事，若有需要，北朔的力量随你调用。”
沈青辞刚回到静思轩，太后的懿旨就到了：“沈青辞逼死国舅柳成业，证据确凿，即刻暂停一切职务，闭门思过，等候发落。”传旨的太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沈姑娘，跟咱家走吧。”
“慢着。”沈青辞侧身避开，“柳成业的死疑点重重，仅凭一枚令牌和一封血书，就定我的罪，未免太过草率。我要面见陛下，亲自辩解。”
“太后有旨，不准你再踏入皇宫半步！”太监厉声喝道，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想要捉拿沈青辞。
“谁敢动她！”一声怒喝传来，镇国公萧烈带着禁军赶到，“陛下有旨，沈巡抚身系江南赈灾和北朔互市重责，任何人不得擅自捉拿！若有违抗，以谋逆论处！”
传旨太监脸色惨白，他没想到新帝竟会为了沈青辞，公然与太后作对。“镇国公，你……你这是抗旨！”
“我只是遵旨行事。”萧烈冷声道，“陛下就在御书房等着沈姑娘，你若再阻拦，休怪我不客气。”
沈青辞对着萧烈微微颔首，转身对传旨太监道：“烦请公公回禀太后，柳成业的死，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她一个交代。”
再次踏入御书房时，赵珩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阴沉。“沈伴读，柳成业的血书和令牌，你怎么解释？”他将血书和令牌推到沈青辞面前，“太后说，这是你逼死柳成业的证据。”
沈青辞拿起令牌，仔细查看——这枚令牌确实是忠勇侯府的旧物，但边缘有新的刻痕，显然是仿造的。“陛下，这枚令牌是假的。”她指着边缘的刻痕，“忠勇侯府的令牌都是手工打造，刻痕圆润，而这枚令牌的刻痕锋利，是近期仿造的。至于血书，柳成业是武将出身，字迹粗犷，而这血书的字迹工整，显然是他人伪造。”
赵珩凑近一看，果然发现了令牌的破绽。“那是谁要害你？”
“除了太后，别无他人。”沈青辞道，“柳成业知道太多太后的秘密，太后怕他在审讯中供出太后，所以才杀人灭口，嫁祸于我。陛下若不信，可传大理寺卿前来，让他查验血书的真伪。”
大理寺卿很快赶来，经过仔细查验，果然发现血书是用柳成业的血写的，但字迹并非出自柳成业之手，而是模仿的。“陛下，沈姑娘所言属实，这血书确实是伪造的。”
赵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没想到太后为了权力，竟会做出如此狠毒的事。“传朕旨意，即刻彻查柳成业之死，所有接触过柳成业的狱卒、太监，一律严加审讯！”
沈青辞看着愤怒的赵珩，心中微微叹气。新帝虽然聪慧，但在太后的威压下，仍有几分怯懦。想要彻底改变朝堂的格局，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陛下，”沈青辞道，“柳成业之死，正好可以借机清查太后在朝中的势力。柳明远已被关押，柳氏亲信在漕运局、户部的势力也该清除了。臣恳请陛下，让镇国公负责清查事宜，臣则负责推进与北朔的互市，双管齐下，才能稳定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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