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看着成绩单有些苦恼。
宋澈的又是最后一名，除了语文，其他课的成绩都是个位数。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学不会，还是不想学。
每次考完和他谈话，他都保证会好好学，下次会进步。
进步是进步了，但每次都提高一两分，牢牢稳坐最后一名。
她默默叹了口气，拿起最新的分班表，人员变动并不算太大，也就三四个学生的调换。
“沈老师。”
沈枝意抬头，就看见了许斯南，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像是没休息好。
“老师，我来拿卷子。”
“哦，对。”沈枝意转头去拿放在一边的两叠卷子，看了一眼最上面卷子的名字。
A班第一张卷子就是许斯南的。
145分。
对于语文来说，这个分数已经牢牢占据了第一名。
沈枝意将试卷递给许斯南。
她笑着道：“恭喜，又是第一名。”
许斯南接过试卷，脸上没有任何惊喜，看上去已经习惯了夸奖。
他站在原地了几秒，问了一个有些无厘头的问题：“成绩可以替代人吗？”
沈枝意有些不太懂问这话的意思，但还是认真地看向他，声音轻柔：“不可以。”
“那如果有一天，我成绩不是第一了，那我还是我吗？”
这问题很是奇怪，沈枝意微蹙起了眉头，“难道你不是第一名了，你就不是许斯南了吗？”
许斯南没有说话。
沈枝意拉着凳子，靠近了一些许斯南，安抚道：“别想太多，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不管怎么样要注意身体。”
“老师喜欢我吗？”许斯南忽然开口，“如果我不是第一名，也不开朗乐观，老师会喜欢我吗？”
他看着沈枝意，就像是讨要一个答案。
“你想听我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许斯南没想到沈枝意的回答是这个，一时愣住了。
他问的时候其实已经在预想答案了，大概要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愿回答转移话题，要么安抚他而说喜欢。
沈枝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微微仰起头，像是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说实话我不知道，大概要等那样的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才能知道吧。”
许斯南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想要见到那样的他。
那一刻，他的心跳像是被按了加速键，连呼吸都跟着失了控。
在这个没有一个好人的学校里，她就像是忽然坠入的天使，引得暗处的恶魔各个垂涎欲滴。
恶犬收起獠牙，装作良善的样子，只为得到她的侧目。
她好像对每个人都很好，让人忍不住窥想，若是关系能与更加紧密些，一定会得到她更多的关切与体贴，展现她从未向外人展现出来的样子。
只是这么想着，就要让人溺在里头了。
得到这样的回答，许斯南心里甜滋滋的，就像是吃了世间最甜的蜜，他拿着试卷朝着班级走去。
那轻松的步伐，勾起的嘴角，无不展现着他内心的小雀跃。
这一切都在他看到阴沉着脸的许尧北后，消失的一干二净。
*
作为一个老师，该夸奖的时候就该夸奖，该批评时就该批评。
沈枝意把宋澈叫到了办公室批评。
“宋澈，你看看你的成绩。”
宋澈一言不发。
“你看你语文成绩其实不错的，说明你其实能学会的，其他学科为什么……”
宋澈此刻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试卷上了，他的眼神落在因为讲话而张开闭合的朱唇。
思绪越来越乱。
老师这么香，唇看起来软软的。
如果不小心碰上会怎么样？如果又不小心把舌头伸进去呢？
自己已经不用呼吸了，可以亲好久，老师不行，她会红着脸，喘着粗气。
“宋澈？”
宋澈回过神来，他刚刚在想什么？
“你刚刚有没有听我讲话？”
沈枝意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宋澈一下子红了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嘴中呢喃，“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没想到宋澈就哭了，有些懵，刚刚自己好像也没太凶啊。
她只能先安抚他，“发现自己不足，下次争取进步，不用哭的……”
宋澈低着头，依旧道歉：“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在脑子里想这些事的。
不是故意想亲老师，想把舌头伸进老师的嘴里。
现在这个情况也不适合继续聊这个了，沈枝意注意到，宋澈的校服里依旧是那件被洗的发白的短袖。
她问：“新买的衣服不喜欢吗？”
宋澈连忙摇摇头，“没有，喜欢的。”
沈枝意柔声道：“那为什么不穿？”
为什么不穿？
他把所有的衣服都铺在了自己的床上，就像是筑巢的鸟。
晚上他就躺在衣服上，一想到这是老师买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让他尾骨感受到一种酥麻感，不断攀升，他就这样高\潮了。
沈枝意看着宋澈低着头，用手指搅着校服，好半晌，才缓缓道：“不舍得，穿在身上不舍得。”
“宋澈，衣服就是要穿在身上的，才能发挥它的作用，不用不舍得。”
宋澈点点头。
“行了，先回去吧。”
沈枝意让宋澈回去了，等宋澈走远了，她拿出班级新的名单表。
几个名字被她用红笔圈了起来。
已经找过宋澈了，剩下几个，等他们到了E班再找他们聊吧。
姜逢。
也不知道他们得到线索后，会做些什么呢？
*
许斯南面无表情地看着发着疯不断砸着东西许尧北。
大概是发泄完情绪了，他慢慢冷静下来。
他眼角含着泪，巴巴地看着许斯南，恳求道：“哥，你不能这样，不要和我抢老师好不好？”
看上去可怜极了，如果是没看到他刚刚发疯的样子，大概真的会被他现在这个样子欺骗。
许斯南冷冷地望着他。
每次都这样，就因为是弟弟，所以什么都得让给他？
凭什么？明明他想要的自己也想要，妈妈是这样，老师也是这样。
许尧北见许斯南不说话了，他有些着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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