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见空从漫长的昏迷中苏醒,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医院苍白的天花板和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消毒水气味。
身体的虚弱和心脏的沉滞感提醒着他,自己依然在生死线上挣扎。
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父母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莲见勇次和莲见优子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对空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那种过度的小心翼翼和刻意营造的温馨氛围,反而透着一股不自然的紧绷感。
更让空感到心寒的是,他们对待姐姐月的态度也一反常态地温和甚至……亲昵。
“月,累了吧?快去休息会儿,这里有我们。”
“月,想吃什么?妈妈去买。”
“这次多亏了月,空才能化险为夷……”
这些以往绝不可能从父母口中听到的、且带着温度的话语。
此刻却像一把把淬了毒的软刀,反复凌迟着空知晓真相的心脏。
他清楚地知道这背后的原因,他们是在麻痹姐姐,为那颗“预定”的心脏做最后的准备。
因此,当月带着担忧和关切靠近他时,空无法控制地别开了脸。
甚至在她递水或调整输液速度时,会下意识地缩一下手。
“怎么了?”月问道。
空不敢看姐姐的眼睛。
每多看一眼,那沉重的负罪感和即将失去她的恐惧就加深一分,几乎要将他压垮。
“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月敏锐地察觉到了弟弟的回避和异常沉默,以为他是身体不适或者惊吓过度,轻声问道。
“……没有。”空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拉高被子,将自己半张脸埋进去,隔绝了月的视线。
月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忧虑更甚,却只当他是病情影响,默默地将担忧压回心底。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们,在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的带领下,前来探望。
土黄色的队服瞬间给苍白的病房注入了一抹明亮的色彩。
“空君,感觉好些了吗?”幸村精市走在最前面,紫色的眼眸带着温和的关切,将一束清新的百合花放在床头柜上。
真田弦一郎紧随其后,表情依旧严肃,但眼神缓和了许多:“好好养病。”
丸井文太吹着泡泡,凑到床边:“喂,空!快点好起来啊!没有你在,部里都冷清了不少!”
胡狼桑原点点头:“大家都很担心你。”
仁王收敛起玩世不恭的表情。
切原抓了抓海藻头,表情有些别扭和不自然。
他是目前队里“唯一”知晓莲见姐弟身份秘密的人。
但此刻面对病床上这个真正的、孱弱的莲见空,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尴尬,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待。
空看着围在床边的前辈们,看着他们真诚的担忧和鼓励,鼻尖猛地一酸。
这才是他向往的、充满热血和友情的世界,而他却可能再也无法踏足了。
“谢谢……谢谢各位前辈。”空的声音带着哽咽。
幸村精市温和地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让气氛轻松一些:“不用客气。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最重要。对了,三天后就是我们和四天宝寺的半决赛了,大家都会全力以赴。”
丸井文太挥舞着拳头:“没错!我们一定会把全国大赛的冠军奖杯带回来给你看!所以你也要加油好起来!”
立海大的前辈们又停留了片刻,说了些鼓励的话,病房里难得地有了些轻松的气氛。
不久,幸村精市看了看腕表,温和地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让空君好好休息吧。”
众人纷纷点头,向空道别。
“切原前辈,请等一下。”空忽然出声,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丝坚持,他看向一直安静站在角落的月,“姐姐,能麻烦你……帮我送送幸村部长和真田副部长他们吗?”
月微微一怔,看着弟弟苍白的脸和那双带着恳求的眼睛,点了点头:“好。”
于是,月陪着幸村、真田、柳、丸井、胡狼和柳生等人走出了病房。
柳生在离开前,目光在空和留下的切原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队伍离开了。
病房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房间里只剩下躺在病床上的空,和站在床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切原赤也。
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沉默。
切原抓耳挠腮,视线飘忽,就是不敢看空。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真正的、体弱的莲见空相处。
最终还是空先打破了沉默。
“切原前辈,”空的目光落在窗外明媚却遥远的天空,语气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了然,“你……很喜欢我姐姐吧。”
“什——?!”切原赤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他慌乱地挥舞着手臂,声音都变了调,“你、你胡说什么呢?!谁、谁喜欢那个凶巴巴又爱逞强的家伙!本大爷只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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