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孜在咸阳横着走的日子没过太久,风言风语就起来了。
他那位皇帝老爹对他溺爱到了离谱的地步,要星星不给月亮,修炼是往死里练,可其他方面简直是放任自流。这事儿在咸阳的贵族圈里根本不是秘密。
一开始,大家只当是陛下老来得子,格外宠些,虽然眼红,但也没人多嘴。
可眼看着这位小太子六岁了,诗词歌赋、治国策论一窍不通,整天就知道鼓捣些奇技淫巧的玩意儿,开着那悬浮车在宫里飙车,甚至跑西市去跟三教九流混在一起……某些人的心思就活络了。
“如此顽劣,岂是社稷之福?”
“陛下雄才大略,怎的在教子一事上如此……昏聩?”
“听闻每日修炼倒是刻苦,可光有修为,不通政务,将来岂非一介莽夫?”
这些话自然不敢传到嬴政耳朵里,但在各府邸的茶余饭后,却悄悄流传。有人是真心忧虑,更多人则是看到了机会——太子若真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那……是不是就有机会了?若能提前投资一下这位看起来“不学无术”的太子,将来或许也是条捷径。
于是,嬴乐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变得受欢迎起来。
隔三差五,就有某某侯爷的夫人带着“恰巧”同龄的孙儿进宫给皇后请安,然后那孩子就“碰巧”溜达到太子宫,要跟他分享新得的“玩具”——通常是些华而不实的珍玩。
或者某位将军之子“奉命”来陪太子殿下演练武技——当然是小心翼翼、变着法儿地输给他。
李孜心里门儿清。
他一个成年人的灵魂,看这帮小屁孩和背后大人那点算计,跟看透明的一样。
他懒得应付,多半直接让侍卫挡驾,或者自己开着悬浮车一溜烟跑没影,留下那帮精心打扮的小贵族在风中凌乱。
直到那次宫中庆典。
嬴政为了庆祝又一艘“蜃楼”级星际母舰竣工,在宫中设宴,款待宗室重臣。
丝竹管弦,仙娥起舞,灵食珍馐流水般呈上。
气氛热烈隆重。
李孜作为太子,穿着小小的太子冕服,坐在嬴政下首不远,小短腿还够不着地,一晃一晃的。
他有点无聊,只顾着对付面前一盘用灵果雕成的点心。
酒过三巡,场面活络起来。
一些贵族子弟开始上前,或吟诗作对,或展示些简单的法术助兴,博君王一笑,也为自家挣点脸面。
这时,一个看上去约莫十岁左右的男孩走上前来,他是御史中丞冯劫的孙子冯禹,举止倒是彬彬有礼。
他先是对嬴政和太子行了礼,然后朗声道:
“陛下,今日盛宴,小子不才,愿与太子殿下切磋一算术小游戏,以助酒兴,不知可否?”
殿内稍稍安静了一些。
不少人都看向李孜,又悄悄瞥向上方的嬴政。
冯劫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嬴政手里把玩着酒樽,目光扫过冯禹,又落在自己儿子那沾着点心渣的小脸上,嘴角似乎勾了一下:
“哦?乐儿,你可愿意?”
李孜心里冷笑:来了。算术游戏?怕是早就准备好难题,等着他这“不学无术”的太子出丑呢。
他抬起头,露出一脸天真无邪:
“好呀好呀,什么游戏?好玩吗?”
冯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取出一块玉板,上面刻着纵横各九的格子:
“此乃‘幻方棋’,规则简单,需将一至九的数字填入其中,令每行、每列、及两条对角线上的三数之和皆相等。殿下先请?”
这玩意儿对古人来说有点难度,需要逻辑推理,确实常被用来考校聪慧程度。
殿内众人都觉得这冯家小子有点过分了,这明显是欺负太子年幼。
嬴政没说话,只是看着。
李孜眨巴着大眼睛,凑过去看了看,小眉头皱起,似乎很苦恼。
他挠了挠头,然后伸出小胖手,看似随意地在玉板上点了几下。
玉板上的数字瞬间亮起,自动排列组合,眨眼间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三阶幻方!
“是这样吗?”
太子歪着头,一脸“我蒙的”表情。
冯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殿内响起几声轻微的惊咦。
“呃…殿下聪慧。”
冯禹勉强笑道,
“那…我们再试一局‘速算’?我出题,殿下答。比如:军中采买,灵谷三石七斗,每石价……”
他报出一串复杂的数字和单位换算。
这题对大人来说都需凝神计算片刻。
李孜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啃着点心含糊不清地接话:
“……合灵石五百五十五块又七毫。对吧?这么简单的账,军需官都不会算错吧?”
他语气天真,却精准地报出了答案,甚至带点嫌弃。
冯禹脸唰地白了。
这绝对不是一个六岁孩子该有的智力!
殿内开始有窃窃私语声。
嬴政嘴角的笑意深了些,拿起酒樽喝了一口。
冯禹有点急了,他父亲可是叮嘱他一定要让太子“显露出愚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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