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回来,李孜感觉自己像散了架。
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应付那帮老狐狸,比跟人搏杀还耗神。尤其嬴政最后那一下,直接把他在火上烤。
宫人伺候他脱下沉重的朝服,换上舒适的常服。他挥退左右,一个人趴在软榻上,晃荡着两条小腿,心里乱糟糟的。
白天的场景在脑子里过电影。那些大臣的嘴脸,边疆的急报,嬴政抛过来的致命问题,自己那番“急中生智”的表演……
想着想着,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自己什么时候对“权力”、“决断”、“掌控局面”这么上心了?虽然是为了自保,但那种在朝堂上一句话搅动风云,甚至隐隐期待下次再“表现”一下的感觉……有点过于强烈了。
这不完全像他。
李孜骨子里是个现代社畜,最大的梦想是混吃等死,偶尔装个逼可以,但对争权夺利其实没啥兴趣。
被扔来当太子,更多是吐槽和被动接受。
可最近,尤其是开始听政后,那种想要发声、想要影响、甚至想要……掌控的欲望,似乎在不自觉地滋生。
这很反常。
他猛地坐起来,小脸变得严肃。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盘腿坐好,闭上眼睛,努力摒弃杂念,将心神沉入体内。
不是运转这个世界的修炼法诀,而是试图勾动深藏在真灵最深处、属于李孜的根本意识流。
过程很艰难。
这具身体太幼小,又被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所浸染。但他对自身灵魂本质的认知是太乙金仙级的,耐心足够。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混沌的识海最底层, 澎湃的仙秦龙气和《御女诀》的粉红气息,他捕捉到了一丝极细微、几乎与自身灵魂波动完全融合的……异样感。
就像一颗完美钻石内部,有一道肉眼绝对无法察觉的微小瑕疵。
他小心翼翼地用神念去触碰、感知。
那道异样感极其隐秘,并非伤害性或控制性的禁制,更像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引导”和“扭曲”。
它无声无息地放大他对于“权力”、“地位”、“掌控力”的渴望和快感,同时,又极其微妙地淡化、模糊了他对于“天庭”、对于“王母”的警惕和恶感。仿佛在给他灌输一个潜意识:当太子很好,掌权很好,天庭…似乎也没那么坏,王母的安排…或许是对的?
嗡!
李孜猛地睁开眼睛,小脸煞白,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王母!
这就是她所谓的“安排投胎”?这就是她保证自己能“安心”当太子、去图谋嬴政江山的后手!
一道种在真灵深处的心理暗示!一道扭曲欲望和情感的枷锁!
若非他今天感觉异常,又拥有太乙金仙的本质灵觉,根本不可能发现!它会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让他不知不觉中变成王母期望的那种“权力野兽”,甚至最后可能心甘情愿成为天庭的傀儡!
“好狠毒的手段…”
李孜牙齿咬得咯咯响,心里一阵后怕。这种无声无息的改造,比直接控制还要可怕。
尝试去冲击、化解那道禁制,却发现它如同附骨之蛆,与他的真灵结合得太紧密,强行剥离,恐怕会伤及根本。
“妈的…”李孜低骂一声,无力地瘫倒下去。
知道了问题所在,却暂时无法解决。这种感觉糟透了。以后他每一次对权力产生兴趣,每一次做出决策,都得先掂量一下,这到底是自己的本心,还是那禁制在作祟?
接下来的日子,太子变得沉默寡言了些。
他依旧每天苦着脸早起去上朝,坐在那张小椅子上,听那些大臣争论不休。
但更多时候是在冷眼旁观,同时在内心里与那道该死的禁制做斗争。
听到某些能带来巨大权力的提议,李孜会下意识地兴奋,然后立刻警醒,强行压下那股不属于自己的渴望。
听到有人隐晦批评天庭,他会莫名地产生一丝反感,然后又猛地意识到这是禁制的影响,赶紧把那点反感掐灭。
这让他看起来更加“沉稳”了,不像个六岁孩子。
偶尔提出的“天真”问题,角度也更加刁钻,让不少大臣背后发凉,觉得这小太子心思深不可测。
嬴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这天下午,太子从朝会上回来,心里烦闷,没心情鼓捣他的那些玩意儿,就在宫里漫无目的地溜达。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附近。
几个宫女正低着头,小心地修剪着灵植枝桠。
嬴乐本来没在意,目光随意扫过。
忽然,他脚步顿住了。
其中一个宫女的身影…侧脸…还有那种即使穿着粗布衣裳也难以完全掩盖的、柔婉中带着一丝灵动的气质…
太熟悉了!
虽然过去了N年,虽然他现在是个小豆丁身体,但李孜的灵魂绝不会认错!
是绿儿!四公主绿儿!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宫女的衣服?!她不是应该…应该看着取经团队?或者回了天庭?怎么会混进咸阳宫当起了最低等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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