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脸上也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对方既然说他是个聪明人，这就代表有利用的价值。
方才张远也阐明了自己的价值，这秦虎只要不是蠢货，那就必然知道留下他，远比杀了他更有价值。
“可惜，就是太聪明了。”秦虎摇头。
随后，三道刀光陡然袭来。
“大……大人！”张远大惊，没想到秦虎还真就动手了。
明明已说的足够清楚，留下他，要远比杀了他更有价值，可为何秦虎还会动手？
身上穿着的内甲，已然碎裂，白色儒袍也被鲜血浸透，胸口起伏间，能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
右臂已感知不到任何的知觉，想来已是被斩成两段，右腿也被一道刀光所贯穿，鲜血顺着伤口潺潺流出，侵染着青石板。
张远只感觉视线模糊，耳边更是有嗡嗡之声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混沌一片。
“秦……秦虎！”张远艰难抬头，喉咙中发出沙哑声音，他此刻嘴唇干涸，嘴角挂着血迹，声音已微弱到无法听不见。
他承认自己先前看错了。
眼前这家伙，明显是个百无禁忌之主，向这样一个凶人求饶，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
秦虎魁梧身影，逐渐在眼眸中清晰起来，他那高大的身躯，犹如山岳一般，一脚落地，全身都微微震颤。
此刻，张远才察觉到秦虎那冰冷到无情的双眸，犹如九天冰窖之中的冰刃，刺得人发寒。
手中长刀，在阳光照射之下，更是闪烁出妖邪光芒。
“郡首府必然不会放过你。”张远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依旧强装着镇定，说出这番威胁话语。
那肢解的右臂被一脚踢开，旋即传来秦虎的声音，低沉而又冰冷：“不放过老子？”
“老子都得罪落云宗了，还怕郡首府不成？”轻轻躬身，一把将张远那散落的头发攥在手中，随后毫不留情地向前拖拽。
头皮上传来剧烈刺痛，仿佛要将毛发与皮肉彻底分离，这种疼痛远超张远想象，可他此刻已无任何挣扎的力气，只能任由秦虎拖着向前走去。
这一幕幕场景，落在那跪伏在地的捕头们眼中，那头颅低得更低了，唯恐秦大人没看到他们恭敬的动作。
秦虎并不理会这些人，而是步伐沉稳而有力地走出吴家。
他步伐很慢，可却有种缩地成寸的手段，一步踏出，身形便出现在数米开外。
张远头发被秦虎紧紧攥着，头皮都快被扯掉，头颅间有鲜血沿着额头流了下来，模糊了视线。
身上穿着的襦袍，早已破烂不堪，皮肤更是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磨得血肉都变模糊了。气息越来越微弱，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只感觉秦虎的一只大手，好像个铁钳牢牢地攥住他，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二人身影出现在热闹街道，那街道两旁的百姓，看到一道黑衣魁梧男子后，纷纷后退，其目光之中带着复杂。
如今在这清河城中，唯有极少人会穿黑色劲装，尤其是那身材魁梧之人，生怕被人误会成秦虎，旋即引来那位大人的报复。
看到街道上滑过的那一条血痕，众多百姓神色复杂，那可是郡首府来了上官，如今却像条死狗一般，被拖在街头，当真是凶悍至极。
“唉！没成想郡首府会来这么两个蠢货，不仅把自己命搭进去了，还铸就了秦大人的威名。”
“那被拖拽的人，应该是两位上官之一的张远，没想到堂堂先天强者，有朝一日也会如此地落魄。”
“秦大人果真是豪杰，即便是郡首府，也是一点不给面子。”
这些百姓在秦虎拖拽张远离去后，有的摇头叹息，有的沉默不语，更多之人即便是开口，那也是对秦虎的赞叹。
如今局势已看得很清楚，不管他们承不承认，这清河城之主已是秦虎。
对方所拥有的威势，可是比原本的吴家还要大，城中各大势力更是不敢有一丝不悦。
毕竟，这秦大人手上是真有刀，一旦将其惹怒，那是真敢动手。
吴家即便再如何得势，背靠落云宗这棵大树，那也是要讲规矩的，可如今面对这秦虎，对方所说的话便是规矩，谁若敢不听，那必将迎来冰冷寒刀。
“求求你……放过我，只要肯放过我，便是你的一条狗。”张远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了。
他的双眸都开始出现涣散，如今心里唯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活着，只要能活着，他可以抛弃一切，包括尊严。
郡首府出身，虽说是文官一脉，但自身却拥有十分出众的武道资质，这也让他仕途走的是极稳。
在郡首府不说手握重权，但也是高高在上，明明还有大好年华，可如今却像条丧家之犬，被秦虎拖行在街道之中，那沿街百姓更无一人求情，毫无尊严可言。
那求饶话语，让人听着无比怜惜。
若是心软之辈，说不得还真会放过对方，毕竟此刻的张远就犹如一条丧家之犬。
奈何这人是秦虎，他脸上并没任何表情，只是自顾自地拖着张远向前。
双眸冰冷而又坚定，仿佛无人可动摇他的决心。
他最看不惯的，便是这些高高在上之人，以为手握重权，天下之事便由他们说了算，那郡首府之所以派张远二人前来，当真是因为他杀了宋知县才导致的吗？
恐怕是看那吴家全族被灭，唯恐受到落云宗责罚，这才会派这二人前来。
不然一个知县生死，即便引起郡首府的关注，也不会立即派两位上官前来。
这郡首府竟然敢插手，那就得做好蹦牙的准备，怎可能轻飘飘一句话，便让秦虎放下屠刀？
应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唯一的办法那便是杀，唯有杀的让人痛，让其害怕，才不敢随意伸出爪子。
若是还敢掺和这趟浑水，那只能说是他秦虎杀得不够多，杀得还不够狠，所以才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认为他软弱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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