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更怕——怕杨帆真下死手,怕薛家这个黑洞将梦想集团也拖入深渊。
而薛崇礼,这位在商海沉浮数十年的老人,此刻正用手中最后的筹码,进行一场绝望的赌博。
赌杨远清不敢翻脸。
赌他……会因为杨帆顾忌那个秘密。
“帮。”杨远清终于吐出一个字,“薛家的事,梦想集团不会袖手旁观。我立刻让人筹备资金,先解决最紧急的债务……”
“没意思。”杨帆忽然摇头,语带讥诮。
没看到决裂的戏码,杨帆有些失落,他拉开车门,坐进后排。
临行前,他摇下车窗,最后看了眼车外三人:
“对了,梦想集团如果真要跟薛家交易,手脚最好干净些,千万、千万不要被我查到什么。”
至于后半句话,杨帆没有说出口。
凭扬帆科技现在的体量,还没到跟梦想集团撕破脸的时候,他还要积蓄力量。
话音落下,车子启动,引擎低吼着驶出停车场。
尾灯的红光在昏暗的地库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出口拐角。
只留下三人僵在原地。
薛玲荣瘫坐于地,眼神空洞。
薛崇礼拄着拐杖,身躯微颤。
杨远清脸色铁青,拳在身侧紧握。
……
车子驶上高架时,杨帆拨通了刘峰的电话。
“刘哥,帮我个忙。”他声音平静,“通过银监会的关系,能不能冻结薛家所有账户,封存他们现在的资产,禁止任何私下交易?”
电话那头的刘峰沉默数秒。
“杨帆,”他有些为难,“银监会这边……我能使的力有限。况且薛家的案子已经被专项小组接管,我再插手,并不容易……”
“我知道。”杨帆打断他,“但眼下出了新状况,我怕有人会趁机浑水摸鱼。”
刘峰轻叹一声:“这事儿,你其实用不着绕这么大弯子。”
“怎么说?”
“你外公啊。”刘峰道,“赵老爷子在中组部、中纪委那边的影响力……只要他老人家露个面,甚至都不用开口,下面的人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帆握电话的手微微一紧。
外公。
赵长征。
“我明白了。”杨帆说,“谢了,刘哥。”
夜色渐深,城市灯火在车窗外流淌成河。
思索片刻,他拿起手机,给赵清越发去一条短信:
“小姨,我想吃桂花糕了。”
发送。
等待。
两分钟后,手机震动,回复来了:
“想吃自己买,少来烦我。”
典型的赵清越式回复,冷淡,直接,不带半分温情。
看到这则短信,杨帆却笑了。
他吩咐赵虎调转车头,朝人大方向驶去。
……
晚上九点半,人大经济学院办公楼。
多数办公室的灯已熄了,唯有三楼几间还亮着。
杨帆拎着从小吃街买的桂花糕、糖炒栗子和热奶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里面传来清冷的女声。
推门而入,赵清越正伏在案上写着什么。
她穿着米白色羊毛衫,长发随意挽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在台灯柔和的光晕下,整个人显得优雅而知性。
“小姨。”杨帆笑嘻嘻地凑过去,“还没下班啊?”
赵清越头也不抬:“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我这不是想你了嘛。”杨帆将桂花糕和栗子放在桌上,“特意给您带的,趁热吃。”
赵清越终于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哪有。”杨帆一脸委屈,“我就是觉得,小姨您整天这么辛苦,该好好补补……”
“杨帆。”赵清越摘下眼镜,“我给你三秒钟。一、二……”
“我想请小姨写篇内参。”杨帆立刻正色道。
赵清越动作顿住,眼神锐利:“什么内参?”
“关于企业财务舞弊与监管失灵的。”杨帆清晰道,“比如《高速扩张背景下的企业资金漏洞治理机制研究:基于近年重大财务舞弊案例的实证分析》。”
“或者《企业内部人控制与资金侵占行为研究:从公司治理失效到资金链断裂的传导机制》。”
“再不济,《『伪增长』陷阱:企业虚假扩张背后的资金空转与监管失灵》也行。”
赵清越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直接报薛家的身份证号得了。”
杨帆笑了:“小姨英明。”
“不写。”赵清越重新戴上眼镜,“这种明显带有倾向性的内参,写出来就是给人递刀。我没兴趣掺和你这些破事。”
“这怎么能叫破事?”杨帆在她对面坐下,神色认真。
“小姨,薛家这类企业,表面光鲜,内里早已溃烂。偷税漏税、行贿受贿、非法集资……哪一条不是触目惊心?如果这样的企业都能逍遥法外,我们的市场经济还怎么健康发展?”
赵清越笔尖一顿。
“你说得对。”她抬起头,点了点头,“所以应该让法律审判他们,而不是用这种手段。”
“法律已经在审判了。”杨帆道,“但有些力量……正试图干扰审判。”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有个人能帮你。”赵清越忽然开口。
“谁?”
“家里那老头。”
“你敢说,我说了那老头不抽死我才怪!不成不成……”杨帆头摇得像拨浪鼓。
“明晚回去吃饭试试?”赵清越头也不抬。
“明天我要跟投行谈判。”
“那我就跟老爷子说你不愿来。”
“姑奶奶,晚点!我晚点过去总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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