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猛地转头看他：“沈砚，你疯了？我们……”
“我没疯。”沈砚的目光落在温柠身上，眼神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温柠，你的条件我都同意，药材由你提供，配方你保留，每瓶抽一块钱捐给留守儿童。我会跟公司申请，要是他们不同意，我就自己垫钱。”
温柠看着沈砚，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想起三年前，他也是这样，不管她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有次她想吃巷口的烤豆腐，已经半夜了，他还是跑出去买，回来时豆腐还是热的，他的手却冻得通红。
可这些回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她把检测报告收起来，重新装回牛皮纸袋：“合作的事，我还要再想想。你们先把样本带回去测药效，要是觉得行，我们再谈后续。”
沈砚点点头，把纸包小心地放进自己的包里，像是怕碰坏了。苏曼气得脸色发白，却没再说话，转身就往门口走。沈砚跟在后面，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看向温柠：“温柠，奶奶当年用的那只紫陶药罐，还在吗？就是罐身上刻着蓝花楹的那只。”
温柠的心猛地一跳。那只药罐是奶奶最宝贝的，当年她走的时候，特意把药罐藏在了铺子后院的地窖里，说等她以后稳定了再拿出来。“在。”她的声音有点沙哑，“怎么了？”
“没什么。”沈砚的目光落在后院的方向，“就是想起当年，奶奶用那只药罐给你熬药，我在旁边帮着煽火，药罐里的药香飘得满院子都是。”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没再回头。温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手里还握着那只紫陶瓮的盖子，指尖冰凉。她走到后院，打开地窖的门，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地窖里摆着几个陶瓮，最里面的那个，就是奶奶的紫陶药罐。
她蹲下身，轻轻抚摸着罐身上的蓝花楹纹，忽然发现罐底有个小小的裂缝，裂缝里好像夹着什么东西。她用指甲小心地抠了抠，一张卷得很小的纸掉了出来——是奶奶的字迹，写着“砚儿心善，却易被外物所困，柠儿需多担待，若他回头，需看他是否还记得‘药为救人，非为赚钱’”。
温柠拿着纸条，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原来奶奶早就料到了今天，早就知道沈砚会回来。她把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围裙口袋，和那页药方残页放在一起。
巷口的雨还没停，蓝花楹的花瓣被雨水打落在青石板上，像极了奶奶当年熬药时，落在药罐里的花瓣。温柠站在地窖门口，看着院子里的雨丝，忽然觉得，奶奶的方子，不仅仅是治病的药，更是教她如何辨人心、如何走下去的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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