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云溪
返回建水的火车上,晨光透过车窗,温柔地洒在温宁捧着的雪魄玉上。真品历经波折重归手中,玉质温润如凝脂,日光下泛着淡淡的荧光,其上雕刻的缠枝莲纹细腻流畅,仿佛还残留着千年前的温度。温宁指尖轻轻摩挲着玉面,心中百感交集——从博物馆失窃时的焦灼,到追查线索时的艰险,再到京城缉凶时的生死一线,这枚古玉见证了太多,如今终于能安稳回到它该在的地方。
“在想什么?”杜君递来一杯温热的茶水,目光落在雪魄玉上,带着欣慰,“以后它不会再离开建水了。”
温宁接过茶水,指尖传来暖意:“在想博物馆里那些等待修复的文物。京城追回的上百件珍宝,大多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尤其是那几件宋代青瓷,边缘有磕碰痕迹,还有的釉面开裂,得尽快处理。”她顿了顿,又道,“还有阿福的后事,他是为了保护文物牺牲的,我们得好好安顿他的家人。”
杜君点头:“都安排好了。我已经让杜忠联系了阿福的妻子,基金会会承担所有丧葬费用,还会每月给他们家发放抚恤金,直到孩子成年。”他握住温宁的手,“你别太操劳,文物修复急不得,身体要紧。”
火车一路向南,窗外的风景从京城的繁华渐渐过渡到江南的温婉。温宁靠在杜君肩头,闭上眼小憩,连日来的紧绷终于得以舒缓。梦中,她仿佛看到博物馆的展厅里,那些追回的文物被精心陈列,灯光下熠熠生辉,阿福站在展厅角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抵达建水时,已是傍晚。火车站外,馆长、温父温母还有青竹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温宁和杜君平安归来,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宁宁,杜君,你们可算回来了!”温母快步上前,拉着温宁的手细细打量,“瘦了好多,肯定受了不少苦。”
馆长也走上前,紧紧握住杜君的手:“辛苦你们了!京城那边的消息我们都听说了,你们不仅追回了所有文物,还捣毁了‘寒鸦’组织,真是立了大功!”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温宁笑道,“还要多谢馆长和大家在后方的支持,没有你们,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众人寒暄片刻,一同乘车返回市区。建水的夜色温柔,青石板路两旁的灯笼次第亮起,熟悉的街景让温宁心中涌起浓浓的归属感。车子驶过红河大桥时,温宁看着桥下静静流淌的河水,想起阿福被发现的地方,心中泛起一丝酸楚——这个沉默寡言的库房看守,用生命守护了文物,这份情谊,她永远不会忘记。
回到杜府,管家早已备好丰盛的饭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温宁和杜君细细讲述了京城的经历,从粮仓潜伏到激战擒凶,再到赵康落网,众人听得心惊胆战,时而为他们的安危担忧,时而为案件的告破欢呼。
“刘叔那边怎么样了?”温父问道,语气中带着复杂。
“还在京城住院治疗,脱离危险了。”杜君道,“他主动交代了所有罪行,配合警方追回了全部文物,算是将功补过。警方说会考虑从轻处理,等他康复后会移交建水审理。”
温父叹了口气:“他本是个踏实人,就是一时糊涂,被钱财冲昏了头脑,可惜了。”
“知错改改,善莫大焉。”温宁道,“希望他以后能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饭后,温宁和杜君回到新房。鸳鸯锦被依旧铺在床上,珠钗还放在梳妆台上,仿佛一切都还是新婚时的模样,只是经历了这场风波,两人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默契与坚定。温宁坐在梳妆台前,取下发间的珠钗,杜君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拥住她:“累了吧?早点休息,明天再去博物馆也不迟。”
“嗯。”温宁靠在他怀里,心中满是安慰,“有你在,真好。”
次日清晨,温宁换上熟悉的工作服,早早来到博物馆。刚走进大门,就看到工作人员们正忙碌着,将从京城运回的文物小心翼翼地卸下车。看到温宁到来,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向她问好。
“温姐,你回来啦!”青竹快步跑过来,脸上满是兴奋,“这些文物都已经登记造册了,就等你回来主持修复工作呢。”
温宁点点头,戴上手套和口罩,走到文物旁仔细查看。宋代青瓷的釉面开裂处还残留着细小的灰尘,唐代三彩马的尾巴有轻微破损,明代书画的边角有些霉变……每一处损伤都让她心疼不已。“立刻成立修复小组,我任组长,青竹负责协助,优先修复宋代青瓷和雪魄玉。”温宁沉声道,“修复过程要严格按照流程,做好记录,不能有丝毫马虎。”
“是!”众人齐声应道。
修复室内,温宁专注地工作着。她先用软毛刷轻轻清理掉青瓷表面的灰尘,再用特制的粘合剂小心翼翼地修补开裂的釉面,动作轻柔而精准。多年的文物修复经验,让她对每一件古物都充满了敬畏之心,她知道,自己手中的不仅是一件文物,更是一段不可复制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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