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姑娘你尽管画。”陆晚星立刻拿出画板,坐在一旁,笔尖唰唰地动了起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她的画板上,也落在众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揉了约莫半个时辰,老爷爷终于停下了手,他手里的泥料已经变得光滑细腻,没有一丝气泡。他将泥料放在转盘上,拿起那把雕花刀,深吸一口气,开始雕刻起来。雕花刀在他的手里像是有了生命,刀尖在泥料上轻轻划过,一道道细腻的纹路便显现出来。
那兰草纹的叶片舒展自然,脉络清晰可见,仿佛真的有一株兰草在泥料上生长出来。众人都看得屏住了呼吸,连团子都安静了下来,蹲在一旁,歪着头看着老爷爷的动作。
老奶奶站在一旁,目光温柔地落在老爷爷的身上,嘴角带着幸福的笑意。她轻声对温宁说:“年轻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做起陶来,就什么都忘了。那时候家里穷,他每天都要去山上砍柴,回来还要揉泥、雕花,常常忙到半夜。”
温宁听着,心里满是感动。她看着老爷爷专注的侧脸,看着老奶奶温柔的目光,突然觉得,这就是最美好的爱情,平平淡淡,却又刻骨铭心。
不知过了多久,老爷爷终于放下了雕花刀,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转盘上的茶具,满意地笑了。那套茶具的壶身和杯身上都刻着兰草纹,灵动飘逸,栩栩如生。老奶奶凑过去看了看,眼眶微微泛红:“真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老爷爷握住她的手,轻声说:“老婆子,委屈你了,让你等了这么多年。”老奶奶摇了摇头,笑着说:“不委屈,只要能看到你做陶的样子,我就满足了。”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鼓起掌来。李伯走上前,拍了拍老爷爷的肩膀:“老伙计,好手艺!这茶具烧出来,定是绝品。”老爷爷笑着点头:“还得靠李伯你烧制的手艺,不然再好的坯子,也成不了好陶。”
李伯连连摆手:“放心,我一定用最好的火候,保证烧出最漂亮的窑变。”他说着,小心翼翼地将茶具坯子抱起来,放进了晾干房。晾干房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陶坯,都是这些天游客们做的,有杯子、有碗、有花瓶,每一个都透着独特的创意。
就在这时,温宁听见院墙外的小巷子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呜咽声。她皱了皱眉,跟众人打了声招呼,便循着声音走了过去。窄窄的小巷里,青石板上积着些腐叶,一只下司猎狗串串正缩在墙角的阴影里,浑身的毛纠结成一缕缕,沾着泥污和草屑,还裹着股淡淡的腥臭味,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肋骨根根分明地凸着,肚子却反常地鼓胀起来,一看就是怀了崽。它见有人来,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温宁的心瞬间揪紧了,蹲下身放轻了脚步,声音柔得像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她慢慢伸出手,小狗警惕地嗅了嗅,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善意,没有躲开。温宁轻轻摸了摸它打结的毛,指尖触到的全是冰凉的骨头,鼻尖一酸,眼眶就红了——这模样,竟让她想起了多年前初见自家臭臭时的样子。“可怜的小家伙,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她小心翼翼地将小狗抱起来,入手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分量,那股臭味也更明显了些。小狗在她怀里抖了抖,却还是温顺地蜷成了一团,脑袋蹭了蹭她的掌心。
温宁抱着小狗快步回了院子,一进门就喊:“陆承宇,快烧一锅开水!再兑点凉水,我要给它洗澡!”众人都围了过来,看到她怀里的流浪狗,都露出了心疼的神色。陆承宇连忙跑进厨房生火,李伯的老伴则找出了一个旧纸箱,铺上干净的旧棉絮,给小狗搭了个临时的窝。很快,一盆温热的水就端了出来,温宁找了块柔软的粗布,蹲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给小狗仔细擦洗。
泥污混着泡沫往下淌,原本纠结的毛渐渐舒展开,露出底下黑白相间的绒毛。小狗一开始还有些不安,喉咙里呜呜地哼着,后来被温宁揉得舒服了,竟眯起了眼睛,尾巴尖轻轻晃了晃。洗干净后,温宁又用干毛巾把它浑身上下擦得半干,陆承宇找出闲置的吹风机,调到低档给它吹毛。暖风吹过,小狗的毛蓬松起来,模样竟清秀了不少,只是那股挥之不去的淡淡臭味,让温宁忍不住笑了。“以后就叫你臭臭吧,”她揉了揉小狗的脑袋,眼神温柔得像是盛满了星光,“以后就跟我们在这儿吧,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这个名字一出口,温宁自己都愣了愣,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她也是这样抱着一只瘦骨嶙峋的小狗,笑着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陆晚星凑过来,戳了戳臭臭鼓胀的肚子,眼睛亮晶晶的:“温宁姐,它肯定怀了好多小奶狗,等生下来,一定特别可爱!”陆承宇蹲在她身边,看着臭臭满足地蜷在毛巾里,轻声道:“应该是怀了崽,看这样子,怕是没多久就要生了。得给它多补补,不然身子太弱,怕撑不住。”老奶奶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很快端出一碗泡软的馒头,还拌了些肉末:“造孽啊,这么瘦,还怀着崽,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快给它吃点,补补身子。”臭臭闻到肉香,耳朵动了动,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小口小口地舔着碗里的食物,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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