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小林敬了个礼,转身又跑了出去,脚步轻快得像是踩着风,嘴里还念叨着“我得赶紧把报名链接做出来,再设计几张海报,把紫陶体验课和民宿套餐绑在一起卖,比如‘陶韵民宿套餐’,包含两天一夜住宿加一次体验课,肯定更受欢迎”。
看着小林风风火火的背影,温宁和陆承宇相视一笑。院子里传来小奶狗的呜咽声,臭臭领着那三只奶白色和棕红色的小家伙,在桂花树下追逐打闹,月光洒在它们毛茸茸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银霜。最小的那只奶白色小狗跑得太急,不小心摔了个跟头,呜呜叫着扑进臭臭怀里,臭臭舔了舔它的脑袋,像是在安慰,模样憨态可掬。温宁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晚风卷着桂花的甜香扑面而来,夹杂着泥土的清新气息,深吸一口,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许多。
“承宇,”她轻声道,目光望向远处的建水古城墙,城墙在夜色中静静伫立,像是一位沉默的守护者,“你说,马老先生看到这个视频,会不会很开心?他一辈子守着紫陶的手艺,守着那些手稿和老工具,不就是盼着有一天,能有更多人了解建水紫陶,能让这份手艺传承下去吗?他跟我说过,年轻时跟着父亲学做紫陶,那时候村里的老龙窑还在烧,家家户户都做陶,后来老龙窑停了,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手艺就慢慢断了,他守着这些老物件,守了一辈子,就怕哪天连记得这些手艺的人都没了。”
陆承宇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而坚定:“他一定会的。我们不仅要把体验课办好,还要把紫陶文化展厅做起来,把陈墨山老先生的制壶口诀整理成册,印成小册子发给来体验的客人,把建水紫陶的历史和工艺,讲给更多人听。等以后有机会,我们还可以申请非遗项目,让建水紫陶被更多人知道,让老龙窑的火,重新烧起来。”
夜色渐深,溪云老宅的灯一盏盏熄灭,唯有西厢的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晕透过窗棂,映着展示柜里的手稿和残片,映着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也映着一份关于传承的梦想,在寂静的夜里悄然生长。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温宁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了。她披衣起身,推开窗,只见陆承宇和小林正带着村里的几个木匠师傅,在院子里丈量尺寸。木匠王叔手里拿着卷尺,眯着眼睛看着刻度,嘴里念叨着“这个位置摆拉坯机刚好,宽绰,客人操作起来方便”,其他几位师傅则搬着木料,叮叮当当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却不觉得吵闹,反而透着一股热闹的烟火气。臭臭蹲在一旁,歪着脑袋看着他们忙活,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三只小奶狗则在旁边的草地上打滚,互相啃咬着对方的耳朵,玩得不亦乐乎。
“醒了?”陆承宇抬头看见她,笑着挥了挥手,晨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我和木匠师傅说好了,今天就把体验课用的矮桌和凳子做出来,都是实木的,结实耐用,坐着也舒服。还有展厅的展架,也一并打造,用老榆木做,透着一股古朴的韵味,和紫陶的风格也搭。你再睡会儿,早饭我让小林去镇上买了豆浆油条,还有你爱吃的豆沙包。”
温宁摇了摇头,转身回屋洗漱。她用温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眼底的红血丝,知道昨晚熬夜看手稿熬得有些晚,但心里却是满满的干劲。等她收拾妥当走出房门时,院子里已经摆上了几张刚做好的矮桌,桌面是厚实的实木,打磨得光滑细腻,能看到清晰的木纹,凳子也是小巧玲珑的,凳面圆圆的,正好适合客人坐着做陶坯。小林提着一个保温桶从外面回来,额头上冒着汗,看见温宁,连忙说道:“温姐,早饭买回来了,豆浆还是热乎的,油条刚出锅,香得很,豆沙包也还是热的,我特意让老板多蒸了一会儿。”
三人围坐在石桌旁吃早饭,木匠师傅们也歇了手,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喝着小林递过去的茶水,聊着天。“温姑娘,陆先生,你们这是做件大好事啊!”头发花白的木匠王叔呷了一口茶,感慨地说道,“我们建水的紫陶,以前多有名啊,清朝的时候还是贡品呢,那时候京城里的大官,都以拥有一件建水紫陶为荣。可惜这些年,年轻人都往外跑,愿意学这门手艺的越来越少了,老手艺都快失传了。你们能把紫陶体验课开起来,让更多人知道我们建水的宝贝,是积德行善的事啊!”
“是啊是啊!”另一位年轻些的木匠师傅附和道,“我年轻的时候,还见过老龙窑烧陶的盛况呢!那时候,窑火通明,整个村子都能闻到陶土和草木灰混合的香气,家家户户都来帮忙,出窑的时候,看着那些红彤彤的陶坯变成温润的紫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后来老龙窑停烧了,那些手艺也慢慢失传了,可惜啊!”他说着,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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