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云溪
紫陶文化节的余温,在溪云村的炊烟里袅袅不散。夕阳褪去最后一抹余晖,天边的云霞化作温柔的绛紫色,与老龙窑的青灰窑身相映成趣。紫陶文化广场上,游客们的身影渐渐稀疏,只剩下乡亲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收拾着摊位上的残羹剩炙与琳琅展品。红灯笼的暖光次第亮起,映着满地的桂花碎屑,也映着每个人脸上尚未褪去的笑意。
秦致远一行人被老支书和张大爷热情地邀进了溪云民宿。民宿大堂里,那块百年陶片与小石头的星空陶坯并肩陈列在楠木展柜中,射灯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它们,天青色的釉面泛着温润的光泽,银星点点,像是把整片夜空都凝在了陶土之上。秦致远驻足在展柜前,手中的放大镜在陶片纹路间细细游走,目光里满是痴迷与赞叹。他俯身凑近展柜,指尖隔着玻璃轻轻划过陶片的轮廓,仿佛在与百年前的匠人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张师傅,”他转过身,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郑重,“这块陶片的釉色肌理,与我曾在故宫博物院见过的一件清代紫陶残片如出一辙,足见溪云村紫陶工艺传承之深厚。还有那两件星空窑变作品,堪称是自然与匠心的天作之合,这样的宝贝,不该只藏在深山里。”
张大爷捧着一个刚沏好的紫陶茶杯,茶汤清亮,氤氲着淡淡的茶香。他闻言连连摆手,脸上带着淳朴的笑意:“秦先生过奖了。咱这手艺,不过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吃饭家伙,能让大家伙儿喜欢,就知足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吃饭家伙。”秦致远摇摇头,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策划案,推到众人面前,“我连夜草拟了一份合作方案,大家可以看看。我的想法是,成立‘溪云紫陶文创发展有限公司’,由我出资建设标准化制陶工坊,邀请专业的文创设计师驻场,结合溪云村的山水风光与紫陶历史,开发茶具、摆件、伴手礼等系列产品。同时,打造‘老龙窑紫陶研学基地’,让城里的孩子和陶艺爱好者来这里体验揉泥、拉坯、烧制的全过程,亲身感受传统手艺的魅力。”
老支书拿起策划案,老花镜滑到鼻尖,他凑得极近,一字一句地读着,手指微微颤抖。策划案上的字迹工整清晰,每一项规划都详尽具体,从工坊的建设标准到研学基地的课程设置,从文创产品的设计方向到品牌推广的营销策略,无一不透着秦致远的用心。温宁和陆承宇也凑了过来,两人的目光落在“研学基地”“文创产品”“品牌推广”这些字眼上,眼里迸发出明亮的光。
“秦先生,”温宁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您的这个方案,简直说到了我们心坎里。我们一直想把紫陶文化推广出去,却苦于没有资金和渠道。如果真能合作,溪云村的紫陶,一定能走出大山!”
陆承宇也连连点头,补充道:“工坊的选址可以定在老龙窑西侧的空地,那里地势平坦,离水源也近,而且和老龙窑遥相呼应,能形成一个完整的紫陶文化体验区。研学基地可以和民宿联动,游客体验完制陶,就住在民宿里,品尝村里的农家菜,欣赏山水风光,形成一条完整的文旅产业链。这样一来,不仅能推广紫陶文化,还能带动全村的经济发展。”
秦致远闻言,眼中的赞赏更甚:“陆先生考虑得很周全。我还想请张师傅担任工坊的技术总监,负责指导陶匠们的生产工艺,确保每一件产品都保留溪云紫陶的原汁原味,不能为了追求量产而丢了老祖宗的手艺。另外,小石头这样有天赋的孩子,我们可以专门设立奖学金,送他去专业的陶艺学校深造,系统学习陶艺理论和现代烧制技术,将来成为溪云紫陶的新一代传承人。”
小石头正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摆弄着一个刚捏好的小陶猪,陶猪圆滚滚的,鼻子和耳朵都捏得惟妙惟肖。听到自己的名字,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手里的小陶猪差点掉在地上:“秦爷爷,我真的可以去学做陶吗?”
秦致远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语气温和:“当然可以。只要你肯努力,肯用心,将来一定能成为比张爷爷还厉害的陶匠,烧出更多更美的星空陶,让溪云村的紫陶名扬天下。”
小石头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重重地点了点头,攥着小陶猪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眼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他小心翼翼地把小陶猪放在桌上,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小声说道:“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将来回来建一座更大的窑,烧出全世界最好看的紫陶。”
夜色渐深,民宿里的讨论却愈发热烈。老支书拍着胸脯保证,村里会全力配合合作项目的推进,土地、人力都不成问题,还会成立专门的协调小组,负责解决项目推进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张大爷也激动地表示,愿意把自己这辈子的制陶手艺倾囊相授,毫无保留地教给年轻的陶匠们;温宁和陆承宇则主动承担起项目前期的筹备工作,负责对接政府部门、规划场地布局、招募本地陶匠,还承诺会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为溪云紫陶的品牌推广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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