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更是精神矍铄,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拄着拐杖去老龙窑转一圈,看看窑火的情况,用手摸一摸窑壁的温度,嘴里还念念有词。然后他再去工坊里给学徒们指点手艺,他把自己珍藏了一辈子的制陶工具都拿了出来,有磨得发亮的拉坯刀,有布满裂纹的修坯板,还有刻着复杂花纹的模具。“这些都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张大爷摩挲着一把旧拉坯刀,眼神里满是怀念,“这把刀,陪着我烧了一辈子的陶,救过好几次窑。现在传给你们,要好好保管,好好用,别辜负了老祖宗的心血。”
学徒们都郑重地接过工具,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在自己的工具箱里。在张大爷和小石头的指导下,他们的手艺进步得飞快,阿明甚至能独立烧制出带有简单窑变效果的陶坯了。看着自己亲手做出来的星空釉茶杯,阿明激动得红了眼眶,他捧着茶杯,手都在发抖:“以前总觉得,制陶是门苦手艺,又累又不赚钱,现在才知道,这手艺里藏着多少乐趣。等工坊扩建好了,我要教更多的人做陶,让咱溪云紫陶的名声越来越响。”
这天下午,一辆大巴车缓缓驶进了溪云村,车身上印着**“建水紫陶研学之旅”**的字样,车窗外还贴着溪云村的风景照。车门打开,一群穿着校服的孩子涌了下来,叽叽喳喳的,像一群快乐的小鸟。这是第一批来溪云村的研学团队,孩子们都是城里的小学生,第一次来农村,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他们一会儿指着田埂上的水牛惊呼,一会儿追着飞舞的蝴蝶跑,小脸上满是兴奋。
孩子们跟着小石头走进老龙窑,看着窑门上斑驳的痕迹,听着张大爷讲老龙窑的历史。“这窑烧了快一百年了,”张大爷坐在窑门口的石凳上,慢悠悠地说道,“以前烧陶,全靠经验,看火色、闻气味,火候差一点,一窑的东西就全毁了。那时候,烧窑的师傅要守着窑三天三夜,不能合眼。现在不一样了,有了科学仪器,再加上年轻人的新法子,这陶啊,越烧越好看。”
“张爷爷,那烧出来的陶,每一件的釉色都不一样吗?”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仰着小脸问道,手里还拿着一个笔记本,认真地记录着。
“是啊,”张大爷笑着点头,“窑变这东西,全看老天爷的心情。温度高一点,釉色就深一点;温度低一点,釉色就浅一点。所以,每一件溪云紫陶,都是独一无二的,千金难买。”
孩子们听得入了迷,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他们跟着小石头走进紫陶工坊,看着学徒们拉坯、修坯、调釉,更是兴奋得不得了。轮到他们亲手体验拉坯的时候,孩子们更是欢呼雀跃。小石头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把陶土放在拉坯机上,如何控制力道,如何让陶土在手里变成想要的形状。
“手要稳,眼要准,心要静,要感受陶土的呼吸。”小石头耐心地指导着一个小男孩,握着他的小手,慢慢提拉着陶土。小男孩的脸憋得通红,眼睛紧紧盯着旋转的陶土,嘴里还念叨着:“稳一点,再稳一点。”
刚开始,孩子们的动作很生疏,陶土在他们手里要么歪歪扭扭,要么直接塌了下来,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有个小女孩的陶坯塌了三次,急得都快哭了,小石头安慰她:“没关系,慢慢来,第一次做陶,这样已经很棒了。”在小石头的鼓励下,小女孩重新揉了一块陶土,终于做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杯子。
看着孩子们脸上灿烂的笑容,小石头的心里暖暖的。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跟着张大爷学做陶的样子,也是这样笨拙,这样兴奋。原来,这门手艺不仅能养家糊口,还能给人带来这么多快乐。
研学团队的到来,给溪云村带来了新的活力。村里的农家乐生意越来越红火,婶子大娘们做的土鸡炖蘑菇、腊肉炒野菜、清炒时蔬,深受游客的喜爱。乡亲们也渐渐学会了做生意,有人在村口摆起了小摊,卖着自己做的陶制小挂件、小茶杯,有人则在工坊里当起了讲解员,给游客们介绍紫陶的制作工艺。二柱爹还特意买了一套新衣服,每天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在老龙窑门口给游客们讲故事,讲得眉飞色舞,引来阵阵掌声。
这天晚上,小石头和专家团队一起,在工坊里加班研发新的釉料配方。他们尝试着在传统釉料里加入不同的矿物质,希望能烧制出更多样化的窑变效果。试验了一次又一次,失败了一次又一次,窑里烧出来的陶坯,要么釉色暗沉,要么银斑太少,都达不到理想的效果。夜深了,工坊里的灯还亮着,大家都累得够呛,却没有人愿意放弃。
“要不,我们试试加入一点赤铁矿粉?”小石头忽然开口,眼睛里闪着光,“我记得张爷爷说过,以前烧陶,有时候会在釉料里加一点铁矿粉,釉色会更鲜艳。”
专家们眼前一亮,李教授立刻说道:“可以试试!赤铁矿粉里的氧化铁,说不定能和釉料里的云母发生反应,产生新的窑变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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