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城内的慕容月云坐在轮椅上,看着城墙下方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敌军,白皙的手心竟然也紧张地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指挥一场如此大规模的战斗,心中的紧张感可想而知。崔白一直紧紧地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不时地将敌军攀爬云梯的进度,以及投石的落点等信息汇报给慕容月云。
很快,坚固的城门也传来“轰隆——”一声震天巨响,仿佛天空中炸开了一道霹雳。巨大的撞击声震得整个城墙都跟着颤抖起来,无数碎石从城墙上滚落。
城墙上的石头渐渐不够用了,敌军竟然开始用人肉堆叠成临时的梯子,让身后的士兵踩着同伴的身体向上攀爬。那些最先爬上来的士兵,几乎都成了后面同伴的垫脚石,很快就被早已等候在城墙上的守城士兵一刀结果了性命,鲜血如同喷泉一般飞溅而出,染红了城墙。慕容月云就这么冷静地看着敌方的士兵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一批又一批地冲上来送死,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看着敌军的攻势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慕容月云知道,是时候了!她从容地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号角,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吹响了!
“呜——!”
嘹亮的号角声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传遍了整个定川城的上空。虽然城墙很长,分布在各处的守军相隔很远,但当他们听到这独特的号角声时,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眼中露出了期待的神色。早已准备就绪的沐家军士兵,立刻开始小心翼翼地将手中装有黄色粉末的竹筒倾倒下去。
夜晚的风还不小,带着那淡黄色的粉末四处飘散,敌军身处下方,自然也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淡淡的苦涩气味。偶尔有粉末被他们自己吸入鼻腔,那股苦涩的味道立刻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五十个竹筒里的粉末并不多,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全部倾倒完毕。慕容月云也适时地停止了吹响号角。鲁铁在一旁看得焦急不已,因为城墙上负责丢石头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动作比较迟缓,在阻挡敌军攀爬云梯方面显得有些吃力,已经有不少敌军快要爬上城墙了。
没有慕容月云的命令,即使身旁出现了敌人,沐家军的士兵也如同雕塑一般,纹丝不动,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鲁铁正要开口询问慕容月云是否需要改变策略。
就在这时,慕容月云突然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沐家军!立刻动手帮忙!一个不留!”
“是!”城墙上下的各个角落,几乎同时响起了一阵洪亮的应答声。在她一声令下之后,所有沐家军的士兵立刻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开始帮助其他守城士兵一起丢石头,或者将那些已经爬上城墙的敌军毫不留情地砍下去。很快,敌军如同潮水般的攻势就被彻底阻挡了下来。
双方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之中。不久之后,鲁铁的鼻子率先动了动,他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地说道:“咦?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臭味啊?你们有没有闻到?”
站在他身旁的崔白表情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城墙上不少定川城的守城士兵也忍不住捂着肚子,脸色难看地说道:“将军……属下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先下去方便一下……”
鲁铁不可思议地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慕容月云,瞪大了眼睛,一脸懵逼地问道:“将军!你刚才给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慕容月云闻言,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带着几分狡黠的笑容,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一种能让他们腿脚发软,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的……好东西。”
自古以来,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上,很少会大规模使用毒药这种阴损的手段,毕竟一旦占领了对方的领土,那里的子民也就成了自己的臣民,用毒药大面积杀伤,未免太过伤天害理。而且,也很少有毒药能够大规模地用于十几万人的军队,普通的毒药或是蒙汗药之类的,一旦被大量稀释之后,药效就会变得微乎其微,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所以,慕容月云这次也没有真的使用剧毒,而是改良了一种加强版的清肠胃药物。这个药方是她上一世闲来无事琢磨出来的,那种淡黄色的粉末只要被吸入一点点,就能让人腹泻不止,连拉好几天,虽然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损伤,但绝对会让人四肢无力,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脱水。
药粉通过呼吸道进入人体,只要被吸收一点,半刻钟之后,药效就会如同山洪暴发一般,让人根本无法忍受。而她之前让士兵们喝下的绿色汁液,也只能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无法彻底消除药效,毕竟被大量稀释了。不过慕容月云自己和沐家兄妹,以及鲁铁等比较重要的人物,都被她提前喂下了高浓度的解药,自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崔宇和鲁铁都是聪明人,听到慕容月云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呵呵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看向那些同样因为吸入了黄色粉末,虽然发作的时间稍微晚了一些,症状也轻微了一些,但依旧忍不住频频跑茅房的敌军,心中都暗道一声: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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