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将至,星图盘上三道金线终于闭合,天穹锁、地脉络、人影网三大阵基连成一体,紫宸三戒阵雏形已成。我仍立于高台,神识未撤,灰钉网络的每一丝波动都清晰映入心神。西南第七古碑底部的空间褶皱再度开启,这一次,持续时间仅五个呼吸,但其中穿行的气息却不再掩饰——八股截然不同的道则之力,裹挟着杀意,自九重天域边缘撕裂虚空。
裂隙张开的刹那,我便知他们来了。
八道跨界裂隙同步爆发,横贯天穹,数十道强横神识如利刃般刺来,直扑紫霄阁七十二处灵脉节点。他们目标明确,不是试探,而是瘫痪。这些并非散修,是争圣路上早已暗中结盟的势力联手出击,趁我布防未稳,妄图一举废我根基。
但他们不知道,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天穹锁,启。”
我指尖划过星图盘,三道金线骤然亮起。法则屏障从天而降,将所有神识探查尽数阻断,空间挪移被强行冻结。一道正欲跨空而来的黑袍修士身形一滞,护体灵宝尚未展开,已被无形之力震退百丈,胸口炸开血雾。
“地脉络,震。”
地下灵流反向冲涌,三枚潜入地脉的符咒种子瞬间崩解,引爆前就被震成齑粉。与此同时,人影网标记出三名混入巡天卫队列的内应,赤阳子早已率人埋伏,铁链一抖,三人当场被禁锢,神魂封印。
第一波突袭,破。
我站在高台,目光扫过那八道裂隙。敌方并未退却,反而加快节奏。三股大军分从天、地、虚三方压上,天路以破阵符轰击护山大阵,地面以夺运幡抽取地脉灵气,虚空中更有噬魂钟摇动,音波震荡直逼阵眼核心。
他们想用数量压垮我。
可他们不明白,真正的阵法,不在阵眼,而在主阵之人。
“伪髓核,激活。”
我一声令下,青冥子双手掐诀,三十六座暗塔同时亮起,雷音镇魂钉齐鸣,环形音障扩散而出,将噬魂钟声尽数抵消。阵基稳固,紫霄阁巍然不动。
敌方攻势一顿。
就在此刻,我腾身而起,踏步虚空。紫霞流转,万丈魔神虚影浮现,双目如电,俯瞰来犯之众。我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千军:
“天地有律,逆者当拘。”
言出法随。
紫霄天道则凝聚成印,临空镇压中央主阵眼。三名正在联手轰击阵基的大能猛然抬头,还未反应,护体法宝寸寸崩裂,口喷鲜血倒飞而出。其余修士心神剧震,攻势瞬间停滞。
他们终于明白,我不是准圣。
我已触圣之门槛。
天路攻势减弱,地面部队开始后撤,唯有虚空中一支黑甲小队仍死守不退,为首者手持一枚仿制太初钟碎片,疯狂催动,引发局部音波共振,妄图动摇阵基根基。
我抬手,紫霄道则凝为长枪,隔空掷出。
枪影贯穿虚空,那人手中碎片当场炸裂,整支小队被掀飞百丈,坠入深渊。天路封锁彻底完成。
第一轮强攻,溃。
但我未松懈。真正的危险,往往在溃败之后。
果然,残部未逃,反而在西北角集结,七名修士背靠背站定,手中各持一枚陨星砂。那是禁器,一旦引爆,足以毁去紫霄阁外围三重院落,动摇人心。
我左手掐诀,引动地脉络。
地下灵流冲天而起,化作百丈晶壁,横亘书院之前。七枚陨星砂轰然炸开,火光冲天,冲击波撞上晶壁,尽数导入地底,只余烟尘升腾。
无人伤亡。
我右手一挥,三千六百枚雷音镇魂钉顺着灰钉网络反向追踪,精准钉入七处逃逸通道口,封锁所有退路。七道黑影被困于钉影牢笼之中,哀嚎求饶。
我落下高台,立于牢笼之外,声音平静。
“留首级者生,拒降者诛。”
七人颤抖,其中四人当场自断一臂,跪地请降。另三人怒吼挣扎,试图引爆最后符箓。我未再多言,紫霄道则一卷,三人神魂俱灭,尸身化灰。
俘四人,杀三人,余者皆溃。
我转身走回高台,衣袍未解,星图盘上入侵红点已被清除。灰钉网络仍在运转,北荒废墟气息平复,西南古碑空间褶皱未再开启。
战毕。
我未召长老,未下令追击。此战目的已达——破其胆,挫其势,立我威。他们本以为我初建势力,根基未稳,可趁乱取利。如今才知,紫霄阁不是软肉,是铁骨。
我站在原地,神识仍连灰钉网络。新的情报不断浮现:
东海方向,龙族牵引地脉的节奏放缓;
不死火山,凤族焚身证道的频率降低;
昆仑墟内,通天教主离殿后的争执声渐息。
洪荒各方,已在观望。
我知道,这一战会传开。他们会说,紫宸以一人之力,破八方联军,守紫霄如磐石。他们会重新评估我的实力,重新衡量与我的关系。
但我清楚,这不过是开始。
真正的对手,还未现身。
我抬起手,再次查看星图盘。第八域银光仍在闪烁,微弱,却不曾消失。它不属于此次来袭的任何一方。那股气息,比毁灭道则更古老,比寂灭更幽深。
我指尖落在那点银光之上。
它动了。
不是扩张,不是逼近,而是……回应。
仿佛感应到了我的注视。
我瞳孔微缩。
下一瞬,星图盘边缘浮现出一行细小裂纹,自第八域延伸而出,如蛛网般蔓延半寸,随即停止。
没有声响。
没有震动。
只有那道裂纹,静静地留在那里。
像一道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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