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修复室后,林砚三人足足休整了三天。这三天里,林砚的反噬时好时坏,有时会突然陷入幻听,耳边全是唢呐声和亡魂的呜咽,有时会不受控制地模仿皮影动作,甚至会短暂地失去意识,像是魂魄要离体一般。苏晚用尽各种纸人术帮他压制,却只能缓解一时,无法彻底根除。
陈阳也在这三天里快速成长,他开始尝试运用影渡师的技巧,虽然还很生疏,却也能勉强牵制一些低阶诡物。他告诉林砚,他爷爷留下的笔记里提到,雨巷的忘川渡是阴阳两界的渡口,守护第三块封印核心的诡物,是百年前第一个被执念反噬的渡厄人,也就是附身在苏晚纸人里的阿纸的本体。
“阿纸的本体?” 林砚和苏晚都愣住了。
“没错。” 陈阳点头,“笔记里说,百年前,阿纸作为渡厄人首领,为了封印执念聚合体,主动吸收了过多的执念,导致反噬失控,变成了半人半诡的状态。她为了不伤害别人,主动前往雨巷的忘川渡,守护第三块封印核心,从此再也没有出来过。”
林砚想起附身在纸人里的阿纸,那个巴掌大、能听懂诡物语言的执念灵,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阿纸的本体竟然是如此伟大的渡厄人,而她现在,很可能已经彻底变成了诡物。
“如果阿纸的本体已经变成了诡物,我们该怎么拿到封印核心?” 苏晚的语气带着凝重,“她的力量比我们遇到的任何诡物都要强大,而且她熟悉渡厄术,我们很难对付她。”
“或许,我们可以唤醒她的人性。” 林砚说道,“阿纸的执念灵还保留着一丝意识,说明她的人性并没有完全泯灭。我们可以试着用她的执念,唤醒她的记忆,让她想起自己曾经是渡厄人,想起守护封印的使命。”
苏晚点了点头,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三天后,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冲刷着老巷的青石板,发出 “哗啦啦” 的声响。林砚知道,雨巷出现了。
三人带着阿纸的纸人,撑着伞,朝着老巷深处走去。雨越下越大,雾气渐渐升起,原本熟悉的老巷变得陌生起来,两旁的房屋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幽深的雨巷。雨巷的路面湿漉漉的,泛着幽幽的绿光,两旁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像是亡魂在雨中徘徊。
“这就是雨巷。” 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小心脚下,不要踩到路边的水洼,那些水洼可能连接着黄泉,会把人拖下去。”
林砚和陈阳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跟着苏晚前行。雨巷里的阴气比阴市还要浓郁,夹杂着雨水的湿气,让人浑身发冷。林砚的耳朵里再次响起幻听,眼睛也痛得厉害,只能依靠阿纸的纸人指引方向 —— 阿纸的纸人在他的口袋里轻轻跳动,像是在感应着本体的气息。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雨巷的尽头出现了一座小小的渡口,渡口旁停着一艘破旧的乌篷船,船头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她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面容苍白,眼神空洞,正是阿纸的本体。她的手里拿着一根船桨,静静地站在船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阿纸!” 林砚大喊一声,从口袋里拿出阿纸的纸人。
纸人立刻从他的手心飞出,朝着白衣女子飞去,嘴里发出微弱的呼喊:“本体…… 我是阿纸……”
白衣女子的身体微微一顿,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光。她看着飞来的纸人,嘴唇动了动,发出一阵嘶哑的声音,像是很久没有说话:“执念…… 碎片……”
“是我,本体!” 纸人飞到白衣女子面前,“我们是来帮你的,帮你唤醒记忆,帮你守护封印核心!”
白衣女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身上的阴气翻涌不定,像是在与体内的诡性作斗争。“不…… 我是诡物…… 我要吞噬执念……”
“你不是诡物!你是渡厄人!” 林砚大喊一声,吹奏起镇魂曲。苍凉的曲调在雨巷里回荡,与雨水的声响交织,带着一股唤醒记忆的力量,朝着白衣女子笼罩而去。
苏晚也立刻行动起来,拿出纸人布阵,纸人化作一道道金光,围绕着白衣女子,防止她失控。陈阳则拿出皮影,指尖微动,皮影化作阿纸曾经的样子,在雨中表演着渡厄人的故事,试图唤醒她的记忆。
“渡厄人…… 守护封印……” 白衣女子的眼神里闪过更多的微光,她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模糊的画面:百年前,她带领渡厄行当的人联手封印执念聚合体,主动吸收执念,变成半人半诡的状态,前往忘川渡守护核心……
“啊 ——”
白衣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她的体内,人性与诡性正在激烈地斗争,阴气与渡厄术的气息交织,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将林砚三人震得后退了几步。
“坚持住,阿纸!” 林砚大喊一声,加大了唢呐的音量,同时催动影引术和回魂术,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光柱,猛地刺入白衣女子的意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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