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间的天空阴沉了三日,铅灰色的云层低得仿佛要压到屋顶。老陈废品站的小院里,林砚正盘膝而坐,手中渡厄册摊开,雨渡术的基础心法在书页上流转,与他体内的半人半诡之力相互呼应。周明的肩伤已在阴阳合璧牌的金光滋养下痊愈,正用数算术测算降雨时辰;苏晚扎制了一批防水纸灵,纸面上的符文能抵御雨巷的阴寒;老陈则擦拭着唢呐,悲风曲的调子在指尖轻轻流转,随时准备镇魂。
“来了!” 周明突然起身,算盘珠子定格在 “亥时三刻”,“暴雨马上降临,雨巷的跨阴阳界限会随雨势打开!”
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瞬间汇成瓢泼大雨,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狂风裹挟着雨水抽打窗户,院门外的老巷尽头,雾气突然翻涌,一道模糊的巷口轮廓在雨幕中显现 —— 青石板路泛着水光,两侧的房屋隐在雾里,正是只在暴雨夜显现的雨巷。
“雨巷开了!” 苏晚眼中一亮,抓起纸灵工具箱,“林砚,该激活雨渡术了!”
林砚站起身,走到院门口,暴雨落在他身上,却被一层淡紫色的诡气与金色的渡厄之力隔绝。他闭上双眼,按照渡厄册的心法,调动半人半诡形态的核心力量,口中默念:“雨为媒,渡阴阳,厄为引,通忘川 —— 雨渡术,启!”
随着口诀落下,他眼角的水纹印记突然亮起,与雨巷的水汽产生强烈共鸣。雨水不再是阻碍,反而化作温和的溪流,在他脚下汇聚成一道淡蓝色的光带。林砚能清晰感受到,自己与雨巷的阴阳界限建立了连接,脚步轻抬,竟直接踏在雨幕之上,如履平地。
“成功了!完整雨渡术解锁!” 阿纸的声音从渡厄册中传出,带着欣慰,“跟着雨水的指引,就能找到忘川渡!”
四人顺着光带走进雨巷,身后的巷口在踏入的瞬间便隐入雾中,仿佛从未存在过。雨巷内雾气弥漫,能见度不足三尺,时间流速变得诡异 —— 时而听到百年前的叫卖声,时而闪过现代的霓虹光影,正是框架中 “时间错乱” 的设定。两侧的房屋破败不堪,窗棂上挂着湿漉漉的旧衣物,风吹过发出 “哗啦” 的声响,如同鬼魂的低语。
“小心,这里的异质气息被雨水滋养,比阴市更浓。” 周明拨动算盘,数算术光纹扫过四周,“前方有强烈的水属性诡气,是雨鬼!”
话音刚落,前方的雾气突然凝聚成一道人形轮廓,浑身湿漉漉的,长发遮住脸庞,身上流淌着黑色的雨水,正是被异质气息污染的雨鬼。她发出凄厉的呜咽声,双手化作水爪,朝着众人抓来,指尖的黑水带着腐蚀异质,落在地面便冒出黑烟。
“雨鬼的执念是找丢失的孩子,别伤害她!” 林砚大喊一声,雨渡术全力运转,脚下的光带化作一道水墙,挡住水爪的攻击。雨水在他操控下变得温顺,缠绕住雨鬼的四肢,既限制了她的动作,又没有造成伤害。
“孩子…… 我的孩子……” 雨鬼呜咽着,声音中满是痛苦,“谁看到我的孩子了?他丢在雨巷里,找不到了……”
林砚心中一动,想起框架中雨鬼的背景 —— 被异质污染三十年,仍牵挂孩子。他调动通阴信术,温和的金光融入雨鬼体内:“我们帮你找孩子,但你要先冷静下来,告诉我们孩子的特征。”
雨鬼的动作渐渐放缓,长发散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中满是泪痕:“他穿红肚兜,手里拿着拨浪鼓…… 三十年前,我带他来雨巷走亲戚,一场大雨后他就不见了……”
“三十年前的红肚兜、拨浪鼓……” 苏晚突然想起什么,从工具箱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这是我在苏家族地找到的旧物,上面画着一个穿红肚兜的孩子,手里拿着拨浪鼓,背面写着‘忘川渡旁拾’!”
雨鬼看到纸画,情绪瞬间激动起来:“是他!是我的孩子!他在哪里?”
“孩子的魂魄可能被忘川渡的水神护住了,” 阿纸的声音传来,“忘川渡是雨巷的跨阴阳渡口,水神守护着合字牌,也守护着雨巷里的无辜残魂。我们带你去忘川渡,就能找到孩子。”
雨鬼眼中闪过希望,不再攻击,乖乖跟在众人身后。林砚操控雨渡术,雨水化作引路的溪流,驱散周围的雾气,加快前行的速度。沿途的时间错乱现象渐渐减弱,前方的雾气中,隐约出现一道渡口的轮廓 —— 青石板铺成的码头,一艘乌篷船停在水面,水面平静无波,却泛着淡淡的金光,正是忘川渡。
“忘川渡到了!” 周明兴奋地说道,数算术光纹扫过水面,“合字牌的气息就在渡口中央的石台上,被水神的力量保护着!”
就在这时,身后的雨巷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陈文斌的狂笑声穿透雨幕:“林砚,别来无恙!合字牌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陈文斌浑身诡纹暴涨,身后跟着数只被雨水强化的低阶诡物,正朝着忘川渡快速赶来。他的诡纹已经与雨巷的异质气息融合,速度和力量都远超之前,显然是做足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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