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轩把最后一套听力真题的答题卡塞进文件夹时,宿舍天花板的白炽灯正发出嗡嗡的低鸣。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楼下小吃街飘来的烧烤香气混着冷风吹进半开的窗户,他却浑然不觉——手机屏幕显示晚上十点十五分,四个小时里他刷完了三套阅读真题和两套听力,草稿纸上记满了长难句的拆分痕迹,桌角的速溶咖啡空了三个纸杯,杯壁上的咖啡渍凝成像地图般的深褐色印记。
“子轩,还卷呢?明天就考试了,差不多得了。”对床的方博谦一边敷面膜一边含糊地说,手里还转着游戏手柄,屏幕上的枪战音效被他刻意调小了些。唐子轩揉了揉发僵的肩膀,颈椎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他拿起桌边的保温杯喝了口温水,喉间的咖啡苦味才淡了些。“阅读和听力占分太高了,不刷心里没底。”他说着翻开错题本,红笔标注的错题密密麻麻,尤其是听力的短对话部分,几个反复出错的场景分类被他用荧光笔涂成了亮黄色。
其实唐子轩英语基础不算差却又不算扎实,上次四级考了465分,但六级的听力语速和阅读篇幅总让他没把握。下午在图书馆刷题时,一套阅读题竟然错了八个,吓得他赶紧把近三年的真题分类整理,重点攻细节理解和推理判断题型。听力更是他的软肋,那些带着不同口音的长对话总能让他在关键信息处走神,为此他特意把错题对应的音频片段单独截出来,循环播放到能背出原文的程度。
十一点半准时关灯后,唐子轩躺在被窝里还在默背听力高频词汇。黑暗中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的脸,“dilemma”“perspective”“ambiguous”这些总记混的词被他编成短句在心里默念。直到隔壁宿舍的呼噜声渐起,他才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临睡前还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听力答题技巧:预读选项划关键词,听到转折词立刻集中注意力,长对话要抓人物关系和核心观点。
第二天早上七点,唐子轩是被自己定的闹钟叫醒的。宿舍里还一片昏暗,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拿着单词本坐在阳台的折叠椅上。深秋的早晨带着刺骨的凉意,他裹着厚外套,指尖冻得有些发红,却还是逐页翻着核心词汇手册。那些高频词旁边写满了他自己的记忆口诀,比如“acquire和inquire,首字母a像拿到,i像疑问”,这种笨办法却让他记牢了不少易混词。
早餐只敢吃一碗温热的粥和一个茶叶蛋,怕吃太油腻下午犯困。谢宇恒睡到八点多才起床,看见唐子轩还在背单词,打趣道:“子轩这架势,必过啊。”唐子轩抬头笑了笑,把单词本合上——他知道考前不宜突击新内容,再过一遍熟词巩固记忆就够了。上午的时间过得很慢,他把作文模板又默写了一遍,重点看了图表作文和议论文的结构,还整理了几个万能举例素材,比如袁隆平的杂交水稻和屠呦呦的青蒿素,这些既能体现家国情怀又容易展开的例子,是他昨晚特意从作文素材库里挑出来的。
下午一点半,他的一个经贸学弟李建平骑着电动车载着唐子轩往考点赶。路上的风很大,唐子轩裹紧了外套,手里攥着准考证和身份证,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考点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学生们大多拿着复习资料在最后冲刺,有人嘴里念念有词,有人互相提问单词,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又亢奋的气息。唐子轩找了个角落站定,快速浏览着作文模板的关键句,直到监考老师开始检查准考证和身份证,他才把资料塞进李建平的背包里——李建平不用考六级,特意请假来陪他,说好考完在门口等他。
进考场前要经过金属探测仪,唐子轩把口袋里的钥匙和纸巾都掏出来,走到指定座位坐下时,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桌面上摆着考场规则和答题卡,他仔细核对了自己的姓名和准考证号,用黑色签字笔一笔一划地填好,又用2B铅笔认真涂了准考证号的条形码区域。监考老师用普通话和英语各宣读了一遍考试纪律,随着“考试开始”的指令响起,唐子轩立刻翻开了作文题册。
作文题目是“科技发展对传统手工艺的影响”,这让唐子轩松了口气——昨晚刚看过类似的话题素材。他先在草稿纸上列了提纲:开头引出话题,说明科技发展与传统手工艺的辩证关系;中间分两段,一段讲科技带来的冲击,比如机器生产取代手工制作,年轻传承人减少;另一段讲科技带来的机遇,比如线上展示扩大影响力,数字化技术助力工艺传承;结尾总结观点,强调二者可以融合发展。思路清晰后,他开始动笔,字迹尽量写得工整,遇到不确定的词汇就换简单的同义词替代,比如把“inseparable”换成“cannot be separated”,避免因拼写错误扣分。四十分钟后,作文顺利写完,他通读了一遍,修改了两处语法错误,刚好听到监考老师提醒“距离听力考试还有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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