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龙攥着兔腿的手指关节泛白,烤得焦香的兔肉在嘴里却嚼不出半分滋味,只有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吧嗒”一声掉进酒碗里,溅起细小的酒花,与琥珀色的酒液混在一起。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气呛得他喉咙发紧,却压不住翻涌的回忆——娘临终前枯瘦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气息微弱却字字清晰:“龙娃,娘知道你苦,可咱人穷志不能短,千万别走歪路……”;瘦西湖边,冰冷的湖水刺骨,他抱着浑身发抖的小孩游上岸,那孩子裹着他递的干衣,脆生生喊“谢谢叔叔”时,眼里的光比西湖的水波还亮;捕快老娘接过他偷偷放在门口的米袋和铜钱时,佝偻着背反复念叨“好心人有好报”,鬓角的白发在风里飘得他心头发酸。这些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转,他突然将兔腿往火堆旁一扔,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声音哽咽:“我一直在逃……逃我娘的话,逃那些被我害死的人,逃我自己心里那点不敢承认的念想……”
沉默了许久,华云龙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火堆里跳动的火苗,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那……那巡抚衙门的九龙玉佩,是我偷的。”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裹的小盒子,打开后,一块莹白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九条龙纹雕刻得栩栩如生,正是那枚御赐九龙佩。“我踩了三夜的点,趁巡抚大人宴请宾客时潜进去的。”他摩挲着玉佩边缘,语气里满是疲惫,“我本来想把它卖给京城琉璃厂的王掌柜,他早年跟我有过交情,说这玉佩能值三千两白银。我想拿这笔钱在苏州盘个绸缎铺,再娶个本分媳妇,再也不穿夜行衣、握这鸳鸯钺了……”说到最后,他把玉佩往地上一放,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知道。”济公慢悠悠地添了块木炭,火堆“噼啪”一声旺了些,映得他脸上的油光都带着暖意,“你揣着这玉佩三天了,睡觉时都得按住胸口,生怕硌着,昨天在张记买烧鸡时,玉佩硌得你直皱眉,还伸手拢了拢衣襟,对吧?”他拿起酒坛给华云龙续上酒,“你放心,前天我去巡抚衙门化缘,跟巡抚大人说我要借这玉佩给灵隐寺镇庙三日,过了中元节就还。那老小子信佛,一听是为寺庙祈福,立马就应了,还让管家给我备了香火钱。”济公说着,从袈裟怀里掏出串铜钱晃了晃,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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