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恶奴李三刚被接好手腕,还疼得龇牙咧嘴,见施恩被抓,也跟着起哄:“就是!小子,让你多管闲事!现在知道我们公子的厉害了吧?赶紧滚蛋求饶,不然有你好受的!等你到了大牢里,有你哭的时候!”
施恩一见济公,先是一愣——他怎么在这儿?随即叹了口气,苦笑道:“圣僧,别取笑我了。我昨日在醉仙楼教训了赵衙内那恶少,他怀恨在心,反咬我一口,说我殴打官亲、意图谋反,这是要押我去见周太守,我得去辩白冤屈啊!”
济公摆了摆那把破蒲扇,扇面上的窟窿漏着风,却偏生出几分仙气。他慢悠悠晃过来,步子迈得闲散,拍了拍押解施恩的两个捕快肩膀——那力道看着轻飘,捕快们却觉得肩上一暖,像是被晒透的棉絮裹住。“两位官爷辛苦,”济公眯着眼笑,嘴角还沾着点豆沙印,“行个方便,我跟施镖头说句悄悄话,耽误不了您二位交差。”那两个捕快哪敢说个“不”字?这疯和尚的本事他们早有耳闻:上月城隍街有个恶霸抢孩子,济公就那么一扇子,恶霸“呼”地飞出去三丈远,正好摔进西湖里泡了个透,从此见了济公就躲着走。两人连忙松了手,往后退了两步,假装看府衙的石狮子,实则连大气都不敢喘。
醉仙楼里的恶奴们见领头的李三被收拾了,两个捕快又对这和尚毕恭毕敬,顿时急红了眼。有个叫王二的恶奴,平时仗着身高马大,专爱欺负小商贩,此刻抄起身边的梨木凳子,凳腿上还沾着菜汤油渍,朝着施恩后背就砸;另一个叫刘四的,攥着个装满黄酒的粗瓷壶,壶嘴对着施恩的脑袋就抡——这两下要是砸实了,轻则脑震荡,重则骨断筋折!施恩早有防备,耳听身后风响,左脚猛地一跺地面,青石板都被踩得“咔嚓”轻响,身体像只鹞子似的腾空而起,凳子和酒壶“嘭”地撞在一起,酒壶碎裂,黄酒泼了王二一身,凳子腿也断了两根。施恩落下时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两人的脚背上,那力道跟钉钉子似的,“哎哟!我的脚骨头断了!”王二和刘四疼得脸都扭曲了,抱着脚在地上打滚,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剩下的四个恶奴吓得腿肚子转筋,你拽我我扯你,一个个往后缩,眼神里全是怯意,再也不敢往前凑半步。
此时杭州太守周望正在府衙大堂理事,公案上摊着一叠公文,砚台里的墨汁还冒着热气。周太守端坐在太师椅上,身穿绣着鹭鸶补子的青色官服,乌纱帽的帽翅端正挺直,脸上皱纹虽浅,却刻着几分威严,尤其是那双眼睛,跟鹰隼似的锐利,寻常犯人被他一盯,骨头都发酥。他刚看完按察使赵奎派人送来的加急公文,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指节捏着公文的边角,都泛出了白印。公文里把施恩写得十恶不赦:“纠集亡命镖师数十人,于醉仙楼聚众闹事,殴打官亲赵衙内至重伤,辱骂朝廷命官为‘赃官’,扬言‘反了这昏聩朝堂’”,后面还附了四张“证人”口供,签字画押一应俱全,仔细一看,全是赵衙内身边那几个恶奴的名字。周望把公文往案上一拍,墨汁都溅出了几点:“这施恩我早有耳闻,是个行侠仗义的汉子,怎会突然谋反?”
赵衙内见手下一个个被收拾得哭爹喊娘,自己这边反倒落了下风,顿时急得满脸通红。他平时仗着父亲的权势作威作福,街坊百姓见了他都绕着走,哪受过这等窝囊气?气急败坏之下,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这匕首是他花五十两银子请名匠打造的,柄上嵌着劣质宝石,刃口磨得雪亮,平时也就敢拿出来吓唬小商贩,今日倒真敢亮出来伤人。“野汉子找死!”赵衙内怪叫一声,眼睛瞪得像铜铃,朝着施恩的胸口就刺了过来,那架势看着凶狠,实则章法大乱,连三岁小孩都能看出破绽。施恩早有防备,脚步微微一错,像阵风似的侧身躲开,同时反手一擒,铁钳似的抓住了赵衙内的手腕。施恩手上稍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跟掰断甘蔗似的,赵衙内的手腕当场脱臼,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青石板上滑出老远,最后停在济公脚边。
周望心里正犯嘀咕,清了清嗓子,右手抓起惊堂木,“啪”地一声拍在公案上——这一声力道十足,震得案上的惊堂木都跳了半寸,大堂梁上的尘土簌簌往下掉,站在堂下的衙役们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带——犯——人——施——恩!”周望的声音洪亮,带着官威,从大堂里传出去,连府衙门口卖包子的王老板都听见了,不由得探头往里面瞧了瞧。
施恩被两个捕快押上大堂,铁链子拖在地上,“哗啦哗啦”响,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度。他腰杆挺得笔直,像西湖边的青松似的,虽按规矩跪下,却没有丝毫伏法的姿态,脊梁骨依旧绷得紧紧的。“太守大人,草民施恩,冤枉!”施恩的声音朗朗,在大堂里回荡,没有半分慌乱,“草民世代居住杭州,祖父曾随岳飞将军抗金,父亲也是安分守己的商人,草民怎会谋反?此事定是有人恶意陷害,还请大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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