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沉吟片刻,脑海里闪过开镖行时遇到的种种无奈——上次撞见恶霸抢粮,他只能私下教训,却没法根除隐患;苏婉儿父女的遭遇,更让他明白平民百姓对抗权贵的无力。若是当了捕头,便能借官府之力护佑一方,这比开镖行更有意义。他拱手朗声道:“大人信任,草民敢不从命!只是草民性子耿直,不懂官场圆滑,若是办案时得罪了权贵,还望大人能主持公道!”
“谁敢为难你,就是跟本官作对!”周望拍着胸脯保证,声音洪亮如钟,“只要你秉公办案,为民除害,哪怕是皇亲国戚,本官也敢跟他理论!杭州城的百姓信任你,本官更信任你!”堂下衙役们听得热血沸腾,纷纷拱手道:“愿听施捕头差遣!”
就这样,施恩走马上任,当天就烧了“三把火”:第一把火整顿吏治,查出三个收受贿赂的老捕快,当场革职杖责,把他们搜刮的民脂民膏全部退还百姓;第二把火招募新人,从镖行兄弟和退伍士兵里挑选了二十个正直勇猛的汉子,日夜操练;第三把火拿恶霸开刀,把欺压商贩的“城南虎”李霸天抓进大牢,判了三年苦役。不到一个月,杭州城的风气就变了——街头巷尾再也看不到恶奴横行,商贩们敢敞开铺子做生意,晚上打烊后不用再雇人守夜。百姓们编了句顺口溜:“施捕头来,恶霸跑开;夜不闭户,安心自在!”纷纷称赞他是“再世包青天”。
可故事到这儿还没完,列位客官,精彩的还在后头呢!过了半年,春暖花开,杭州城本该是“暖风熏得游人醉”的好时节,却被一伙山贼搅得鸡犬不宁。这伙山贼盘踞在城外天目山,足足三百多人,为首的叫王虎,身高八尺开外,满脸横肉上刻着一道刀疤,从眉骨一直划到下巴,手使一把六十斤重的开山斧,据说能一斧劈开千斤巨石,有万夫不当之勇。他们不仅抢过往商队,还敢攻打附近的村庄——上个月把桃花村洗劫一空,抢走了三十多石粮食,掳走了五个年轻姑娘;上周又偷袭了官府的粮车,杀了两个押送的差役。百姓们吓得纷纷往城里逃,城门口天天排着长队,周望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水泡。
府衙大堂里,官员们吵成了一锅粥:兵房司吏主张派五百官兵围剿,说人多势众总能打赢;刑房司吏却摇头,说天目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上次派一百人去,只逃回来三个;还有人说要招安,给王虎个官职,换一时太平。就在众人争执不下时,施恩大步走出队列,抱拳朗声道:“大人,各位同僚,依末将之见,硬拼是下策——山贼熟悉地形,山洞里藏着陷阱,官兵进去就是羊入虎口;招安更是馊主意,王虎作恶多端,招安后只会更嚣张。末将愿带三个得力镖师,乔装成贩卖丝绸的商人,混入山贼巢穴。末将早年走镖时去过天目山,熟悉些山路,再让济公圣僧相助,定能摸清他们的岗哨、陷阱和粮仓位置,到时候里应外合,一举剿灭!”
“那时候雨下得跟瓢泼似的,江水冰凉刺骨,施镖头第一个跳进江里,用身体挡住缺口,让大家往他身上堆沙袋。他在江里泡了三天三夜,没合过眼,没吃过一口热饭,最后都晕过去了,被人抬上岸的时候,身上全是伤口,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要不是他,杭州城早就被淹了,您这太守府啊,现在都能养鱼了,您还能在这儿审案?”
周望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公案:“此计虽妙,却太过凶险!王虎生性多疑,天目山岗哨密布,稍有不慎就会暴露。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杭州城的百姓可就少了个靠山啊!”他看向施恩,眼里满是担忧——施恩刚上任就造福一方,他实在不忍心让这么好的人才去冒险。
“大人放心,末将自有分寸!”施恩挺直腰杆,声音铿锵有力,“末将走镖二十年,什么样的凶险没见过?上次在秦岭遇着劫匪,比王虎还凶狠,末将照样全身而退。再说,末将这条命是大人和圣僧救的,如今杭州百姓有难,末将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护得一方平安!”他眼神坚定,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哎哟,这么热闹的事怎能少了我!”话音刚落,济公就晃悠着进了大堂,肩上还扛着一坛“女儿红”,酒坛上的红绸子飘得欢。他把酒坛往案上一放,拍着胸脯道:“施镖头负责装商人,我就装个挑夫——你看我这破衣裳,这草鞋,活脱脱一个受气包挑夫!探路、放风、跟山贼耍嘴皮子,那都是我的拿手好戏!上次在灵隐寺后山抓偷香火钱的毛贼,我就装成乞丐,三两下就把人骗出来了!”
周望一见济公,顿时喜上眉梢——有这活佛相助,此事便有了七成把握。他连忙起身拱手:“圣僧肯出手,真是天助我也!有圣僧和施镖头联手,定能马到成功!本官这就调派两百精兵,在天目山外埋伏,只等你们的信号就进攻!”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施恩就带着三个镖师出了城。几人都换了绸缎商人的行头:施恩穿一身藏青色锦袍,腰间挂着个玉佩,手里摇着折扇,看着就像个常年走南闯北的大老板;三个镖师扮成伙计,推着两辆装满丝绸的独轮车,绸布用油纸裹着,透着华贵的光泽。济公则扮成挑夫,穿着打补丁的粗布短褂,挑着个装着干粮和水的担子,故意把腰弯着,走路一瘸一拐,还时不时咳嗽两声,活脱脱一个受了风寒的穷苦挑夫。几人刚走到天目山脚下的岔路口,就被四个手持鬼头刀的山贼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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