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诅咒我！”顾楠舒终于爆发，眼睛瞪得老大，胸口剧烈起伏，太阳穴果然突突地跳起来，一阵阵头晕目眩袭来，血压是真上来了。
“妈！你听听她说的这都是什么恶毒的话？她巴不得我死！巴不得顾家不好！她就是嫉妒我！嫉妒我拥有的一切！”
坐在一旁的林婉秋也被顾楠初这精准又恶毒的嘲讽给彻底震住了，一时竟忘了反应。
看着小女儿瞬间惨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形，下意识的就想去扶，嘴上却还是惯性地偏袒：
“楠初，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她也是为你好，担心你，女孩子要自重自爱，你一夜不归，从男人车上下来，难道就一点自尊都不要了？”
“为我好？担心我？”顾楠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站直身体，目光冷冷地扫过这对母女。
“你们是选择性眼瞎还是心盲？没看见我脚崴了？”
“肿得跟馒头似的被傅总遇到，人家人道主义救援一下，送我回来，到你们这就变成‘颜色革命’了？‘造黄谣’不用成本是吧？开局一张嘴，内容全靠编？”
她目光钉回顾楠舒：“你说她为我好？行，那咱们就好好翻翻旧账，看看我的好妹妹都是怎么为我好的！”
“去年我刚回顾家第一个生日，她送我那瓶定制香水，里面掺了让我过敏烂脸的东西，是为我好？”
“三个月前，爸书房里那份差点让公司损失千万的假合同，是不是你模仿我笔迹签了名又偷偷塞我房间栽赃我的？是为我好？”
“上个月，慈善晚宴，我那条突然断裂的礼服肩带，难道不是姜晚晚‘不小心’用高跟鞋跟勾坏的？想让我当众出丑？这也是为我好？”
顾楠初每说一句，顾楠舒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晃一下。
林婉秋也听得目瞪口呆，这些事她有些隐约知道却被顾楠舒哭诉糊弄过去，有些根本不知情！
“你……你血口喷人！没有证据的事你……”顾楠舒声音尖利，却透着一丝心虚。
“证据？”顾楠初冷笑，“你这个时候倒是想起这俩字了，夹枪带棒攻击我的时候，你就有证据了？你能造谣，我就不能说真话？”
顾楠舒彻底哑火，低下头去，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剩眼泪哗哗的流，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姜晚晚见状，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顾楠舒，硬着头皮想找回场子：
“楠初姐！你怎么能这么诬蔑楠舒，她那么善良谦逊，就算……就算有些误会，她也是出于关心。”
“倒是你，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精神好得反常。”
她看向一脸茫然的林婉秋，“阿姨，我有个朋友之前也总‘摆烂萎靡’，后来沾了......那不该碰的好东西，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就跟姐姐现在......”
“好东西？你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知道这么多，是亲身实践过，还是‘替身文学’玩多了，代入了你自己？”
“需不需要我现在就帮你打110，或者120？法院见也行，你这叫‘诽谤’加‘诬陷’，知道吗？够你喝一壶了。”
姜晚晚被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噎在那里。
顾楠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哭得梨花带雨：“姐姐！晚晚也只是担心你，怕你走错路，你又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呵。”顾楠初眼神彻底冷下来。
“我这个人呢，从小就没什么高门大户的教养。”
“至于原因嘛，还不是因为没人教，没人养，野地里自己瞎长的，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不像你，顾楠舒，二十年来被精心浇灌——”
“哦对了，用的是本该属于我的‘水’和‘肥料’，这么多年，你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用扮柔弱装乖巧那套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哼，不错，也算是本事。”
“只不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再敢惹我，我不介意把你这猫爪子上的长指甲一根一根的拔下来。”
林婉秋从来没见过活力十足如此乖张的顾楠初，明显还没回过神，但还是本能的站在小女儿身前，“楠初，你到底是怎么了？胡说八道些些什么？”
顾楠舒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道：“你......你别太过分！仗着傅家的势回家撒泼，有你这么做儿女的吗？”
“先管好你自己吧，”顾楠初突然缓下语气，脸上又恢复以往的懒散随意，好像刚才她是被哪吒附了体。
“同样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就要惯着你，宠着你？你是镶金了还是嵌钻了？”
“我这个人呢，有点没有，缺点倒是一大堆，尤其是记仇和报仇，以前所有的事，一笔一笔，我都记着呢。”
“以前不跟你们计较，是嫌麻烦，不是傻，你识相的就少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楠初，你怎么当着人家晚晚的面越说越不像话了，好歹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
林婉秋的话被顾楠初截下，“呦，您就一个女儿吧？她侮辱我，人身攻击我的时候怎么没见您挺身而出呢？你偏心无所谓，但外人在呢，好歹也顾及一下脸面吧。”
这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怼的无语了，林婉秋出了吞口水，更想原地爆炸。
姜晚晚终于是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她尴尬的开口，“您放心，阿姨，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对哦，还有你姜晚晚，你这个外人。”
姜晚晚心里一紧，完犊子了，怎么把苗头指向自己了？
“借住就有点借住的自觉，反客为主和狗拿耗子的戏码最好少玩，再晃悠到我面前，信不信我一巴掌给你扇成消消乐，三颗星连炸带消失，让你直接一键清屏？”
撂下这话，顾楠初再没看那三人五彩纷呈，精彩无比的脸，像个刚打完胜仗，懒得多看一眼战场的女王，径直上了楼。
留下客厅里，一个气得发抖又隐隐后怕的林婉秋，一个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内心惊惶的顾楠舒，还有一个脸色青白交加、尴尬又愤怒的姜晚晚。
空气死寂，只剩下昂贵古董挂钟的滴答声，像是在为这场惨败读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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