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言站在自己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前，手里的威士忌已经见了底。
好几天了，顾楠初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去找过她，她那间温馨的小公寓一直都空无一人。
他去了顾云辰的公司，前台客客气气地告诉他顾总监外出考察了。
他甚至拉下脸给黎曼和苏槿发了消息，结果石沉大海。
陆星衍更是指望不上，沈清川则是一味的推脱搪塞。
打电话，永远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发信息就像是扔进了下水道，连个回音都没有。
他傅靳言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那种事情彻底脱离掌控的焦躁感，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把霍无忧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了，用他认为最妥当的方式划清了界限，可那个该看到这一切的女人，却连个影子都不给他。
“呵。”他嗤笑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陈默”的名字。
傅靳言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声音因为酒精有些沙哑：“说。”
“傅总，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京港码头的LED巨幕租赁协议已经签好，时间定在明晚八点至九点。”
“程序员团队也准备好了，代码按照您的要求调试完成，硬件密钥是唯一序列号，采用最高级别的加密技术。”
“嗯。”傅靳言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所有的硬件都准备好了，可那个最重要的软件在哪里？
他这套精心准备的杀毒程序，要是连病毒本体都找不到，还杀个屁？
***
第二天晚上七点五十分，京港码头。
最大的那面LED巨幕突然暗了下去，引得周围路人纷纷驻足议论。
傅靳言坐在码头边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里，手指焦急的敲打着方向盘。
他陈默把消息告诉了黎曼，他赌黎曼会告诉顾楠初，赌顾楠初会有一丝好奇。
八点整。
漆黑的巨幕突然亮起，没有画面，没有视频，只有如同瀑布般飞速滚落的绿色代码流。
这场面太过奇特，越来越多的人停下脚步，好奇地张望。
“搞什么？电脑中毒了？”
“不像啊，这代码滚得很有规律……”
“快看！变了变了！”
滚动的代码开始汇聚，逐渐勾勒出轮廓。
不一会儿，一个由绿色代码组成的抽象侧影出现在屏幕上——那是顾楠初的侧脸轮廓。
人群发出一阵惊叹。
代码继续流动，在侧影旁边，一行清晰的英文句子逐渐成型，并持续闪烁着：
while (life.exists) { love(myGirl = GU_NANCHU); }
“只要生命存在，我爱的人就永远是顾楠初。”有人念了出来。
“我去，这也太浪漫了吧！”
“卧槽！硬核告白！”
“顾楠初是谁？太幸福了吧！”
“这是哪位大佬的手笔？用代码写情书？”
傅靳言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与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目光在人群里搜寻着。
然后，他在码头栏杆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楠初站在那里，黎曼和苏槿都在。
她仰头看着屏幕上那串不断闪烁的代码，“这主意到底是谁给他出的？我了解的傅靳言绝对想不到这个。”
傅靳言穿过人群，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周围的议论声和目光仿佛都消失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
他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造型极简，泛着金属冷光的U盘状物体，递到她面前。
“这是那段告白程序的源代码，和唯一的启动销毁密钥。”
他的声音在夜晚的晚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全世界只有这一份，只有你能打开，修改，或者……彻底删除它。”
他看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的错，我用我的方式弥补，我的真心，交给你来裁决。”
顾楠初的目光从巨幕上收回，落在他手中的硬件密钥上，又缓缓移到他的脸上。
黎曼从身后捅了捅她的腰：“快拿着呀，你不要，我还想玩玩呢。”
她稍微陈默了一会儿，“拿呀，接着呀，有这么帅的男朋友，我做梦都会尿床的。”
周围的人在起哄，她伸出手，接过了那枚冰冷的密钥。
她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掌心，带着微凉的触感。
“代码写得不错。”她终于开口，“下次别写了。”
傅靳言的心猛地一沉。
但紧接着，顾楠初将密钥握在手心，转身对黎曼和苏槿说：“走吧，回去了。”
傅靳言站在原地，看着她和闺蜜们离开的背影，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他这场声势浩大的道歉，好像成功了，又好像……完全没有达到他预想的效果。
她收下了他的真心，却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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