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叶还在滔滔不绝。
“所以呀,那不叫侍寝,那叫强制执行。是没有感情的KPI考核。”
“K屁唉?”
贺兰掣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今天晚上从她嘴里听到的怪词,怎么这么多?
“就是……业绩指标。”
苏子叶努力地组织着语言。
“您看,您来我这一趟,算一次。睡了,算完成指标。”
“我若生个孩子,那就是超额完成指标。”
“就可以拿年终奖,升职加薪,也就是升个位份。”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贺兰掣平静的心湖里砸出了惊涛骇浪。
他从未想过,在妃嫔眼中,侍寝竟然可以被拆解成如此冰冷、功利的东西。
虽然他自己也时常将临幸谁作为一种政治平衡的手段。
却从没有人敢如此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说。
但为何听她这么说,心里会如此难受?
“在你眼里,朕与你……就是君臣,就是上司和下属?”
他的声音里透着失望。
“不然呢?”
苏子叶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圣上,您别误会。”
“您确实长得超帅,有权还有钱,搁我们那儿,绝对是顶级钻石王老五,超顶级绩优股。”
“但是……”
她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我们那儿,不兴您这样的。”
贺兰掣虽然听不懂那些词汇的含义,但能猜出大体意思。
他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被这个小酒鬼一点点磨光,他咬着牙问。
“朕哪样?”
“您这后宫佳丽三千,就是一个大型的渔场啊!”
“而您,就是那个最厉害的‘海王’!”
苏子叶一脸的痛心疾首。
“您今天捞这条鱼,明天捞那条鱼,您觉得您是在遍施雨露,可对鱼来说,这公平吗?”
“鱼也有感情的,好吗?”
“海王?”
贺兰掣被这个词气笑了。
看她的表情,他也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词。
“对啊!就是player,playboy!”
苏子叶怕他不懂,还努力地找着同义词。
“就是感情里的骗子,到处撒网,重点培养,广撒渔粮!”
贺兰掣的脸彻底黑了。
知道不是好词,但没想到会这么糟。
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作是“骗子”。
偏偏骂他的这个人,还一副“我为你感到惋惜”的模样。
整个正屋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苏子叶仿佛毫无察觉。
她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酒,灌进嘴里。
然后继续她的“高谈阔论”。
“圣上,我跟她们不一样。”
“我想要的,不是这种‘宠爱’,是‘谈恋爱’。”
苏子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彻底收不住了。
连‘您’都换成了‘你’。
“你知道什么叫谈恋爱吗?也叫‘找对象’。”
“就是男女两个人,看对眼了,得先从朋友做起,互相了解。”
苏子叶边说,边用大拇指做了个‘头对头’的姿势。
“一起吃吃饭,逛逛街,看看电影,聊聊人生理想,这叫‘约会’。”
她又开始摇头晃脑,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给他科普。
“一段时间的约会之后呢,如果都觉得不错,就可以继续发展。”
“这个时候,就可以牵牵小手啦,抱一抱啦,亲一亲啦,这叫‘关系升级’。”
“一直等到两个人都确定,彼此是对方的唯一的时候,就可以‘锁死CP’,也就是‘结婚’啦。”
“从此,你的世界里只有我,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永远在一起。”
说完,她又用手指去戳戳贺兰掣的胸口。
“就你现在这样……后宫里这么多嫔妃,别说锁CP了,连个预备役男友都算不上!”
贺兰掣被这一套,对于他来说,云山雾罩、天方夜谭般的理论,冲击得脑子嗡嗡作响。
但他隐约抓住了重点。
“你是说,你若要决定侍奉一个男人,那这个男人,便不能再有其他女人?”
“那当然!”
苏子叶答得理直气壮。
“爱是具有排他性的!能够分享的爱,那不叫爱,那叫博爱,那是圣母的爱。”
“我才不要当圣母,要么好好恋爱结婚,要么,就自己当个快乐的咸鱼。”
贺兰掣快被一堆‘爱’砸晕了。
这些是何等荒唐、何等大逆不道的言论!
自古以来,帝王拥有三宫六院,是天经地义,是皇权延续的根本。
到了她嘴里,竟然成了不道德的“养鱼”?
“荒唐!”
贺兰掣终于忍不住出声呵斥。
“天家血脉,开枝散叶,乃是江山社稷之本!你这套理论,简直大逆不道!”
“你看你看,你又来了!”
苏子叶不满地嘟囔。
“又是江山社稷,又是血脉传承。我们能不谈工作,只谈感情吗?”
她凑过去,几乎贴着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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