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晚苦笑了一下,“是我陪着他走过武宗所有的角落,是我陪着他记每一棵树的位置,也是我陪着他走过了这一年又一年的时光。”
“我一直以为,我和他会这么一直一直走下去的,我很清楚地知道,他背负着什么,在没有弄清楚当年真相、没有报仇以前,他心里是容不下情爱之事的,而我也不在乎。”
“我总觉得,世间再没有一个女子可以比得过我在他心里的位置了,即便不是男欢女爱,我在他心里始终占据着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我以为,只要我一直守在他身边,终有一天他会接受我的感情的。”
渐渐的,江吟晚眼里起了雾气,“只是没想到,你会变成那个对他而言很特别的人。”
“诶,过奖了。”宁疏狂死不要脸地说道,打破了苦情虐恋的气氛,“这世上特别的人多了去了,都是过眼云烟,封瑄奕心里装着更重要的事。”
思来想去,宁疏狂只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封瑄奕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查明真相也好,报仇雪恨也好,甚至是夺回皇位也好,总之在他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他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任何一个人手中。
即便她信誓旦旦地说能够治好他的眼疾,他也是不愿意的,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付出是必须得到回报的,而现在封瑄奕还不想欠她人情,他还不希望让她来耽误他所要做的事情。
这事无关信任与否,而是他心中的执念太深,若无法释怀,一生都要为之受累。
宁疏狂能够理解,但又很苦恼,她现在无所依仗,若不能尽快找到能够入命之人,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啊。
而冥冥之中,一切都预示着,封瑄奕会是那个人。
“你很了解他嘛……”
“你可别再这么酸溜溜的了,我们喝的是酒,不是醋。”
宁疏狂一边揶揄江吟晚,一边开解她,“其实说来说去,不就是个男人嘛,你乐意喜欢他,就去喜欢他,要是不乐意了,就不喜欢了呗。这世上有那么多男人,还能没有一个愿意把你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封瑄奕啊,除了一副皮囊好看了些,一身武功高强了些,出身地位尊贵了些,办事能力强悍了些,也没有什么值得另眼相看的了。”
“这些还不够啊?”
“哪比得上你这医宗的小宗主啊?”宁疏狂愿意说甜言蜜语的时候,谁都甜过她,“你这样的姑娘,勾一勾手指,无数的男人都倾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缺封瑄奕一个又怎样?”
江吟晚这样的姑娘,美丽、直爽又坦诚,连宁疏狂都想把她拥入怀抱。
“可是,偏偏就想要他一个人啊,别人与我无关,只有他,是我想要得到的。”
嗯……
宁疏狂又喝了一口酒,豪气干云地说道,“那就拿下他,我们女孩子,喜欢什么,就必须要搞到手!”
江吟晚愣了一下,然后主动撞了撞宁疏狂手里的酒坛子,“你是人口贩子吧?”
宁疏狂笑而不语,可江吟晚却满是怅惘,“你说得容易,你可知姐姐在那傻子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吗?”
我才是姐姐呢,江姑娘。
“不知道。”宁疏狂醉醺醺地摇着头,“但应该蛮多的,说来听听?”
宁疏狂活了两辈子也没能谈成一场恋爱,对这种事好奇得紧。
“说来也奇怪啊,我居然会跟你说这些事情,你可是我的情敌!”
话虽如此,但江吟晚面上却没有半分生气的神色,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太久,反而成了束缚她的茧,以前从来没有人这个问过她,她也从来没有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可以倾诉,今晚幸得宁疏狂肯来与她说说话。
追求封瑄奕这样的冰山美人,江吟晚这心路历程是可想而知的百转千回、跌宕起伏,似柳暗花明又是山穷水尽,辛酸之事非一二三件,细细思索又见青梅竹马的深厚友谊。
江吟晚说了很多话,宁疏狂都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跟江吟晚碰个酒坛子。
“可惜,我太骄傲,如果他不先说喜欢我的话,我就憋着这股劲也不肯说。”
“何必呢?既然喜欢一个人,那大大方方、理直气壮地去追求啊!”宁疏狂性子直率,不太理解这种情情爱爱的事情,“如果是我爱一个人的话,我一定会告知他我的心意,我会理直气壮地去追他,但不会卑躬屈膝地去求他。”
“要是他不爱你呢?”
“无妨。”宁疏狂丝毫没有痛苦之色,摇晃着酒坛子站了起来,摇摇摆摆地像风中的柳叶,
“这份爱能够得到回应最好,若是得不到回应,那我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去爱别人。”
“这么容易放下吗?”
“可不得放下吗?”宁疏狂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吟晚,因为喝醉了,脸颊绯红,平添可爱的风情,“不放下就是在折磨自己!”
“姑娘啊,姐姐跟你说,人难得来这世间走一遭。”虽然她走了两遭,“这世上值得去喜欢的人有很多,值得去看的风景也很多,还有值得去做的事情也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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