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锋立过血誓之后，将衣摆一撕，将手包扎起来。
艾若看着张无锋的背影，忽然感觉有些发冷。他明白张无锋是什么人。
“乾尊，我刚才在进来的石洞中观察了一下，我觉得那石洞中石穴交错，说不定便有暗河。”
“暗河？什么是暗河？”艾若问，他自小在草原长大，自然不知世上还有洞穴暗河一说。
“暗河，就是在岩下地底的河流。”张无锋解释，“乌啼山不是有个传说吗？当年有支军队消失在此处，却又突然出现在了天脊河处，翻越了东天脊层层大山。”
“你是说，那军队是真的？而且不是翻越过了东天脊，而是从东天脊下面穿过去了？”韩星野惊讶地说。
“虞大哥曾和我说起此事，他说在史书上，是有真实记载的。”张无锋点点头，看向乾少且。
乾少且微微一笑，“既然史书有载，那就应该是真的了。”
“看样子，乾尊莫非以前就知道？”张无锋问。
“我也只是猜的而已。”乾少且笑道。
说罢，张无锋领着韩星野和艾若二人来到了刚才的岔路，地面湿滑，张无锋三人在脚上绑了布，这才稳定了许多。
张无锋将火把伸到那岔道里，只见下面黑黑的不见底，艾若捡了块石头丢下去，眨了两眼，才听见落地的声音。
韩星野道：“我下去看看。”
说罢，他手撑着洞穴石壁，双脚也抵在壁上，将火把咬在嘴里，纵身下滑，眨了三眼便到了底。
“安全吗？”张无锋问道。
“安全。”韩星野应道。他将火把往前一探，刚伸出二尺，便碰到了石壁，他顺着石壁向下摸去，感到下面是个大大的空处。
他也像艾若那样丢了一块石头下去，下去即出声，不过却是噼啪噼啪地响了好一阵子。
韩星野一惊，知道那下面是个大空洞，便喊道：“小子们，下来！有大洞！”
张无锋和艾若下了洞，三人挤在二尺半见方的空间里，韩星野道：“下面是个极大的所在。”
“让三毛去探探。”张无锋道，手伸到洞口，三毛便飞了进去，扑腾了几圈，发出一声清鸣。
“可以下去。”张无锋边说边走，韩星野抓住他的手，张无锋一跃，稳稳落在倾斜的下坡。
突然间，三毛发出了凄厉的叫声，仿佛遇到了什么东西一般，张无锋一惊，挣脱韩星野，手中火把挥舞起来，向三毛声音处奔去。
奔了几步，脚下便踩到了水，只不过是浅浅的一掌深，似乎是死水。
“三毛！”张无锋喊到。
三毛还在唳叫，正与什么东西扑打着，不多时，三毛飞下，张无锋接住了三毛，浓烈的血腥臭味扑面而来。
张无锋抱着三毛往后急退，韩星野和艾若也赶了上来，踩得百年未澜的水面水花四溅。
“怎么回事？”艾若问道。
“有东西。”张无锋紧盯着漆黑的岩顶，却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火光照耀下，只是一些影子在跳动。
“把耳朵捂住，镇好心神。”
韩星野凝神将真气聚起，纵声长啸，声音若晴空霹雳，水面都微微发颤。
张无锋和艾若捂了住耳朵，依然觉得十分难受。
只听得“砰砰”几声，几个东西从岩顶掉落下来，韩星野用火把一探，接住了一个，其余都砸进水里了。
“这是什么？”艾若凑上去看。
“岩蝠。”韩星野道。
张无锋看着那只黑黑的小生物，脑袋圆圆的，两只布满绒毛的大耳朵，薄膜一般的翅膀蜷缩着，显然是被韩星野震昏了。
张无锋抬手看着三毛：“你就是被这东西大伤的？”
“恐怕不是。”还没等三毛反应，韩星野先说话了。
“那又是什么伤的？这些东西长得像吟游诗人说的魔鬼。”艾若皱着眉头，显然这蝙蝠的样子给他造成了一点不好的印象。
“都别动。”韩星野低声喝道。
一时间没人说话，水面也恢复了平静，空气中沉沉闷闷地弥散着一层深远的腥臭，像是粪便、死水和血液融在了一起。
韩星野慢慢地把火把往上移，移到最高的时候，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块斜插下来的大岩石，悬悬地吊在众人头顶，分着火把的光影。
韩星野轻轻地将火把向上一扬，火把轻轻巧巧地翻滚上升，三人目光随着火把上移，到了火把上升的顶点时，三人都清楚而模糊地看见了附在岩石上的一块凸起的事物，仿佛是一块额外的岩石。
火把翻滚着落下，韩星野接住之后又向上一扔，这次气力加了一点。
火把升得更高了，能够看得清楚那块凸起了。
火把落下的时候，韩星野沉默着接住了火把，没有继续再扔，三个人沉默着站在冰凉刺骨的水里，有些不知所措。
“那他妈的是不是眼睛？”艾若呆呆地说道。
“那他妈就是。”张无锋回到。
在火把照到那块凸起的时候，三个人都看见了那上面小小圆圆的两个黑点，像是黑宝石一样镶嵌在那块“凸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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