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媗摆弄着其中一盒桃粉『色』的腮红,意有所指道:“自然是那些对本小姐‘青睐有佳’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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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甘宁甘蓝伺候她更衣入睡,然后关门退出房间。华凤池站在角落静候依旧,见她熄灯入睡,而韦青和甘宁甘蓝又乖乖回房歇息,这才放心离去。
只是他人一走,只着里衣的华锦媗就慢悠悠地起身,趴在窗台目送他离去的背景,然后拂袖绕到屏风后,身后推开密室门。
密道里两侧墙壁都点燃了烛火,亮如白昼。华锦媗一边朝前走,一边翻阅手中的肖定卓来信,面『色』平静,看完就随手放入其中一盏烛火烧毁,然后捞起密道中间挂着的一套银『色』锦袍,羽扇一展,就化作翩翩浊世清公子从密室走出。
六名俏婢抬着轿子静候已久,待孔雀拂袖上轿后,她们就施展轻功飞身而起,直接落到画眉舫的船侧。眼看就要落入水中那群吸血虫群中,有个木架突然越水而起,她们就抬着轿子稳稳降落在木架上,然后船侧内开一扇门,顺势就将轿子抬入,门关,木架降。——这一切是二楼船舱之人所无法察觉。
孔雀缓缓从轿子走出,见着肖定卓就开始热情的寒暄:“四日不见,右护法依旧是身姿矫健,让本座甚是挂念呀!”
孰料肖定卓不苟言笑的回:“请总门主切勿挂念,因为被您挂念,是祸不是福。”
孔雀抚额:“右护法……咱们还能愉快的说话吗?”
“请注意您的形象!”肖定卓掠过他的怨言,直接入主题:“这个李如霜是个极其复杂的人,本来我见他略有智谋,甚是怜悯他在相国府的遭遇,只是他关键时刻居然对自家兄弟姐妹的安危视若无睹,更想抛下他们单独逃走,这一点就不人道。”
“有何不人道?”孔雀摇扇笑道:“我倒是很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因为对比李相国与其他子女的态度,李如霜这样做是无可厚非。”
“属下很愿意听总门主的歪解。”
“这怎么能是歪解呢?”孔雀冷厉一瞪:“拂樱楼调查不出圣香母亲的身份,那是因为天师宗,其他人若是再查不出,恐怕秦拂樱得自挂东南枝了!除了李圣香,李相国还有三子一女,李如霜、李卒敏、李相如、李云兰,四人同父异母,都是李相国醉酒宠幸所生,这些孩子生下后,女人们也莫名暴毙,这里你就能看出李相国对这些女人是毫无感情。我曾经思考过……”
一根手指晃着圈,孔雀谑笑道:“李相国既然对这些女人如此无情,为什么对这些刚出生的孩子留了一点情?后来本座才知道,其实李相国当年肯留下这些孩子,纯粹是因为他不知道有这些孩子的存在呀。”
说完,孔雀仰头大笑:“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唐迦若、唐九霄他们一样,娘不在爹不养就会相依如命,李如霜他们四人除了那点薄弱的血缘关系之外,骨子里流『露』着同样的自私跟冷漠,所以李如霜怎么可能会为了几个‘陌生人’犯险?”
肖定卓若有所思。
孔雀摆手道:“好啦,快把李如霜喊过来吧,本座时间宝贵,片刻功夫都不容耽搁。”
肖定卓点头,顺梯走到二楼船舱中。一推开门,食物溃烂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有一股屎『尿』的嗖臭味,让人皱眉。
肖定卓环顾四周,越过东倒西歪的几人,发现李如霜在门推开的一瞬间早已绷紧神经做防御状了。
肖定卓望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李如霜心领神会的跟上去。
两人来到平坦宽阔的甲板上,几扇屏风将一张白虎卧榻围在正中央。而软榻上侧靠一人,单手支颌正在闭目养神。逆风,乌黑柔亮的缎发被夜风肆意忌惮的吹开,丝丝如花。
——无论多少次相见,李如霜都觉得这只孔雀优雅气质下所弥漫出的危险气质,让人心生惧意。
“李大公子,别来无恙呀?”孔雀睁眼,眼神冷得让李如霜感觉自己正处在一潭冰水之中。李如霜虽然有些惧怕,却仍咬着牙挺直了腰:“多谢尊驾高抬贵手!”
孔雀微笑,只是不知是谁跟肖定卓频频强调“时间宝贵”的他,第二句就开始拉着李如霜讲着各种招呼不周的废话,寒暄未完,肖定卓都恨不得翻眼『射』箭,也说的忐忑不安的李如霜越发忐忑。
良久,孔雀见恫吓跟『迷』『惑』都已生效,这才单刀直入道:“本座只对天师宗相关的人或事感兴趣,能从焚音手中保住你的命,自然也能要了你的命。”
李如霜道:“相国府已倒,像我这种毫无背景且四面树敌的人,即便尊驾高抬贵手饶我一命,我也活不了太长。”
“是吗?可是只要你跟本座说一声‘你想活命’,本座不凡试试,看看试试圣裁门想保的人,有哪些人够胆出手?”孔雀蔑视一笑,口气瞬间凛然:“李如霜,你是个聪明人,既然相国府存在时,你的日子就不好过,如今相国府倒台,你的日子同样不好过,命就一条,为何不趁着你在本座眼中还有点价值而谈合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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