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宫野志保近乎无情的话语,他很惊讶,死气沉沉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先是吃惊,然后又是不甘,最后又是犹如认命一般的颓废。他凌乱的黑发就好比他此时的心情,低落,混乱,这一次他真切的体会到了“心痛”是怎样一种感觉。
他有些艰难的抬起眼皮,眼睛里好像布满血丝,“是吗?好吧,我明白了。”
就好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般,他垂头丧气,看得让她也跟着泄气。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真是怪了,之前那个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家伙死到哪里去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琴酒不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宫野志保很气愤,说出的话也越来越狠,“所以,等到了明天,我就会走,回伦敦去。然后就不回来了,即便是回来,也不会见你,也没有理由见你。”
他紧皱着眉头,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
“你就不挽留我吗?”她真的很生气,攥紧了拳头,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上。只是她不敢使劲,生怕牵扯到他的旧伤,“趁我还没走。”
他在自己的面前摊平双手,“我现在还......”
没办法吧,他心想。他现在连床都还下不了,遑论去保护别人。
“你很混蛋。”宫野志保轻声骂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只要你开口让我留下,我是不会走的——所以你可以试着鼓起勇气让我留下来,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要想着能不能把我保护好。”
比特酒的视线闪烁着,嘴唇蠕动着,挽留的言语似乎近在咫尺。
可是他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说出任何的话语,只是兀自低头,像是哑巴了一样保持沉默。
对于他来说,如果不能保护好雪莉,他也就没有资格再站在她身边了。就如同不能为组织工作就等同于失去生存的意义一般。这种极端的思想压制了他的主观情绪。
他当然也想让宫野志保留下来,他有着很多理由想留在她身边,但是终究还是无法反抗他的原则。
面对这样的比特酒,宫野志保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苦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诈,她勾起嘴角,“——别担心。刚才那些,是我骗你的。”
“嗯?”他抬起头。
“现在是贝尔摩得负责我的安保工作,是她带我去了伦敦……琴酒的确想把我夺走,但是他没有得逞。”宫野志保就像没事人一样轻耸肩膀,“Bitters先生,没想到你也有算不到的事情啊。”
他那如死海般平静的眼神里写着不解,接下来又是释然,不经意间勾起嘴角,对着她笑了。
“被捉弄了啊。”
“是啊,被我捉弄了。”宫野志保望着他难得的笑颜,略带犹豫的迟钝的笑容,锐利的下颌线也在此时显得格外的柔和,于是心里如沐春风,可很快,她便又意识到了另一个严峻的问题。
——倘若某一天宫野志保真的要离开他,他是很难主动挽留她的,哪怕他想挽留,但却说不出口……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能看出他的确想说了什么,可又是因为某些不知名原因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为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
实在是太别扭了。
不过这种事情留着以后再想吧。
眼下的宫野志保只希望他能经常露出这样的笑容。
——他并不是失去了感情,只是没办法正确感知调动感情罢了。
能否将这片刻的真情流露长久的保存下来呢?宫野志保很苦恼,她总不能一直捉弄他吧。
“开心了?”宫野志保像是没事人一样调侃他道。
“嗯。”他点点头,也没有因为被捉弄而发怒,更像是虚惊一场之后的不安,“还好你只是在骗我——贝尔摩得待你还好吗?”
“还是像以前那个样子,不过因为我救了你的缘故,所以她没有对我太过分。”宫野志保抿了抿嘴角,“——最起码不会偷偷把我拉进深山里把我埋了,放心好了。”
“那就好。”他轻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随之放松。
原来他也会有这种时候啊,紧张到无以复加的情感。
她心想。
而且还是因为我。
莫名的开心。
但是宫野志保清楚,他对她没有像她对他那样的情感,他对她更像是爱屋及乌,如果不是因为他残留着遗憾,恐怕也不会如此牵挂着她。
哈。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快乐和遗憾融合在一起,压抑在心底,这种感觉可是她之前从未体验过的。
宫野志保有过把自己的真情实感都告诉他的冲动,可是冲动过后呢,她已经能够想象得到灾难过后的满目疮痍,她恐怕受不起他的拒绝,索性闭口不谈。
“——既然你现在在伦敦站,就说明你应该已经见过白兰地了吧?”
“嗯。很可怕的一个人。”宫野志保点点头。
“的确,很可怕。”比特酒点点头,表示认同宫野志保对他的第一印象,“他是伦敦站的主管,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副站长,麦卡伦年纪已经不小了,恐怕再过几年就会退休,到时候新一任的站长恐怕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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